王先达却误会了,哈哈一笑道:“我说这么胆子大,闹半天认识曹知府啊,不巧的很,曹大人忽染重疾,中道崩殂,如今的知府已经是柳传芳柳大人,怕是照应不了你咯。”
张佑忽然笑了,玩味的暗想,到底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那柳传芳不就是当初自己初来南京时半路上遇到的那个绍兴知府么,这倒好,还不到三个月吧,直接又从绍兴到杭州来当知府了,虽同是知府,级别可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脑子开着小差儿,嘴上却没停,他笑道:“看来咱们柳大人深谙为官之道嘛,几个月前还是大兴知县呢,这就成杭州知府啦?不得了,不得了啊。”
柳传芳恰好下轿,闻张佑语带奚落之意,未及细看便沉声道:“谁在那儿妄议本官啊?听说有人阻挠公差办案,胆子不小嘛。”说着便往人群内走,自有几个差役护在他的左右。
人群里边王先达接话道:“何止是胆子大,简直是目无王法至极,柳大人赶紧让兄弟们把他拿下!”
边说,他也下了马,得意的向张佑走来——这么多差役,还有堂堂知府坐镇,他不信张佑还敢派那人对自己动手。
张佑当然不需再动手,只开口对那刚刚走进人群的柳传芳说道:“柳大人久违了,适才‘妄议’你的正是本官,‘阻挠公差办案’的也是本官,怎么,你真的敢让人把本官拿下么?”说话间,他已换了自称。
人群顿时一惊。
柳传芳一愣,仔细观瞧,忽然加快速度疾行了几步,离着张佑还有两丈多远时便“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冷汗潸然而下,一边磕头一边惶恐的说道:“下官不知是张大人在此,失礼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张佑掌南方锦衣卫事的廷寄走的是锦衣卫通道,速度要比他们快的多,所以他们人还未至,新任命已然传遍大江南北。
谁也没想到柳传芳居然会给张佑下跪,这下除了李妍和不留行客以外,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心说乖乖,这年轻人到底是谁啊?怎么堂堂的知府大老爷这么怕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