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打马而去,李如松急忙跟上,然后,那些围观的百姓们突然全部自发的跪了下去。
张佑眼角余光扫到这种情形,不知为何,居然想起了鲁迅关于华夏百姓的评论:
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至多不过是奴隶,到现在还如此,然而下于奴隶的时候,却是数见不鲜的。中国的百姓是中立的,战时连自己也不知道属于那一面,但又属于无论那一面。强盗来了,就属于官,当然该被杀掠;官兵既到,该是自家人了罢,但仍然要被杀掠,仿佛又属于强盗似的。这时候,百姓就希望有一个一定的主子,拿他们去做百姓,——不敢,是拿他们去做牛马,情愿自己寻草吃,只求他决定他们怎样跑……
他有些感动,但更多的还是沉重,自己做了些什么呢?无非就是扒了一个贪官的官服,说了些民心如水黎庶为重的话罢——换言之,不过就是拿他们当人看了而已,他们便感恩戴德,心甘情愿的跪倒尘埃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自由,民主,任重而道远啊!
房守士有些羡慕张佑,却也有些不以为然,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位夫人在楼内做人质,他还会阻止韩玉玺放火吗?
但愿还会吧。
至于临别时的那些吩咐,反正责任又不用他担,场面话,谁又不会说呢?
他暗暗想到,等着吧,我一定会将此案处理的妥妥帖帖,不但要平安救出那些人质,还要将那些白莲狂徒绳之于法。
想到此处,他突然有了主意,扯着嗓子高喊道:“胡老三,你听着,你们的教主已经逃跑,这件事本官已然知晓,刚才明威伯扒掉了韩玉喜的官服,想来你们也看得清楚。至于你们其他的目的也已经达成,无需在此坚守,只要你们放了人质,本官可以答应放你们出城。”
“东翁……”孙承宗欲言又止,房守士微微摇了摇头,给他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