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这里的潭水变得格外静谧。
陈唐唐轻声唤道:“施主?”
他闭着眼睛,用鼻音“嗯?”了一声。
那声音缠绵又温柔。
陈唐唐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又问道:“你身体怎么样?”
“身体怎么样?”他轻笑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枕着自己的手臂,笑吟吟地望着她:“我身体怎么样你难道没感受到?莫非我还不够勇猛,没有满足你吗?”
陈唐唐:“……”
施主,你吃的那究竟是什么可怕的药?
“倒是你……”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就像是在锅中煮沸的砂糖,一言一语尽是甜软的爱意。
“贫僧什么?”陈唐唐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却尽量不看他赤裸的身体。
九头虫抬起头,黑黝黝的眼眸透不进一点光,他皱了皱眉,语气微甜地抱怨:“你呀,都这样了,怎么还坚持贫僧、施主这样的称呼?”
陈唐唐一脸懵逼。
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他支起身子,银发顺势滑落,扫过他后背。
他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慢悠悠地挪到她的身后。
他赤裸的身子钻进她正披着的被子里,灼热有力的手臂狠狠地勒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往后一带,陈唐唐整个人便陷进了滚烫的胸膛里。
“嗯……”他鼻音发出不满,鼻子在她的后脖颈处蹭了蹭,如水一般的银色长发流淌在她的肩头。
他就像是一只矜贵的雪豹,生涩地讨好着自己喜欢的主人。
陈唐唐伸手摸了摸他的银发,低声道:“你梦到了什么?”
“梦?”
“唐儿是吃过了就不认账了吗?”他轻轻笑着,灼热的鼻息喷上她的后脖颈,“你不是这样水性杨花的人是不是?”
他笑着,却把手放在她的咽喉上,就好像她敢吐出一个“不”字,他就立刻把她的喉咙掐断。
陈唐唐虽然不怕他,但也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的杀手锏,而且,她是真的很好奇那药究竟有什么作用。
陈唐唐一本正经道:“贫僧自然不是那样的人。”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闷闷的雷声。
九头虫“噗嗤”一笑,唇贴上了她如同蚌肉一样的脖颈,哑声道:“瞧瞧,你说的话连老天爷都不信呢。”
这事儿连陈唐唐自己也郁闷,她的人品难道就这么不好,还要老天爷来打雷示警?
“施主……”
她的后脖颈突然一凉,像是被什么舔了一下,她一哆嗦,话也没能说完。
他笑着道:“你再这样叫我,我就要罚你了,唐儿。”
陈唐唐无语片刻,才问道:“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他起身,整个人覆上了她的后背,唇贴着她的耳垂轻声道:“之前鸳鸯帐内,翻云覆雨时,你我所说的海誓山盟莫非唐儿你全都忘记了?”
那绝对不是贫僧好嘛,也不知道你都脑补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低声笑了笑,笑声直往她耳朵里钻。
他的声音更加沙哑了:“你若是忘了话,我再给你演示一遍如何?”
说着,他便将她重新往帐子里拖。
陈唐唐怎肯,她疾呼:“你……住手!”
他停住了动作,吻了吻她的耳朵:“唐儿,你乖乖唤我九郎不就好了吗?”
陈唐唐不言不语。
他叹了口气:“知道你害羞,算了,我也不强迫你了,时间还早,那……”
他的手指捉住了她的手,指尖儿往她袖子里探。
陈唐唐连忙道:“九郎,住手!你刚刚……到底都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眯着眼睛嗤嗤笑了起来。
原本他的模样生的就极好,只是眼中常常盘旋着算计与阴郁,如今,好像他一切的心结都解开了。他银发披肩,与她慵懒闲聊,沉迷于男欢女爱,气质中更是多了一种沉淀下来的温柔和莫名的色气。
“我啊……”他捏着她的手指,俯下身,在她的手掌根处吻了一下,“做了这个。”
他的手指捏起她的衣袖,痴缠湿热的吻渐渐向上。
“还做了这个。”
他抬起头,湿润的眼眸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黑曜石。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若有深情,顽石亦开花。
他眼底的黑曜石开出了一朵温柔的花。
陈唐唐明白了,总之,在梦里他们两个是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吧?
他嘴角上扬,低声道:“我竟然没有看出来你是个女孩子,还跟你讨论什么难言之隐……”
他抬起手,羞恼地按了按眉心,咬牙切齿低声道:“你呀,就这么看着我丢脸,唐儿你实在是太坏了。”
陈唐唐仍旧没有说话。
这梦居然还能知道贫僧是女子?
九头虫一只手环着她,另一只手时不时摸摸她的手臂,又时不时摸摸她的脸蛋,像是得到了一样喜欢至极的宝物,不知道该如何把玩才好了。
陈唐唐摸完他丝滑的发丝后,就把他毫不留情地推开了。
“这都是一场误会……”她起身,走出一段距离,才转身对他坦白。
九头虫长眉一挑,他哄道:“唐儿,如果说刚开始是一场误会,可是,如今生米已做成熟饭,误会也成了缘分,我口中对你发的誓言都是出自真心,你不是也下定决心要和我在一起了吗?你我彼此心意相通,许下白首之约。”
陈唐唐叹了口气。
真是麻烦又神奇的药丸,不仅能让人做出春梦,还能自动补全相爱的记忆,甚至改变人心。
陈唐唐盯着九头虫不说话。
他无奈道:“你又摆出这副离人很远的凉薄模样,难道只有在我身下,你才能更直白的表达出自己的爱意吗?”
“你错了,全错了。”陈唐唐正准备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