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朝着长乐公主走去,长乐公主看上去比以前胖了不少,抱着儿子正在那里逗弄着,圣人坐在一旁,笑眯眯的依依哦哦的同那孩子说着话。
贺知春瞧得心中暖暖的,“延儿长得可真壮硕。”
长乐公主的孩子名叫孙延。孙冲一听,笑道:“像他姨母!”
这就很不友好了啊!明明她从高句丽回来,已经是少女初长成,不说亭亭玉立,同壮硕完全搭不上边啊!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贺知春逗了逗孙延,给了他一个小锦囊,当成压岁钱,然后凑到了圣人耳边,“阿爹啊,能别整那些了么……”
圣人眨了眨眼睛,“逗你玩儿的呢,谁让崔九鼻孔朝天,天天在朝堂上怼朕,吓唬吓唬他!放心吧,那几个都是阿爹让他们去演戏的。”
女帝寻面首不是不可以,南北朝时期的山阴公主便养了三十多个男宠,但绝对不是贺知春能够做的事情,她的太子之位都在摇摇欲坠呢,若是整这么一出,那参她的折子不是如同雪花片似的。
贺知春松了口气,她就说圣人明明是个明君啊,怎么净整幺蛾子,而且那些人的水平也太差了吧!
十炷香的时间之后,整个大殿之上的人都面有菜色。
贺知春颇为尴尬,因为她不知不觉的就把面前的一个烤羊腿全都吃光了,圣人去年夜宴的时候,被晋王说崔韵的事情搅和了风头,今年简直是牟足了劲,要把去岁落下的风头全都给补回来。
尤其是今年是很特殊的一年,因为大庆平了高句丽,圣人的丰功伟绩之上,圆满的画上了最后的一笔,这个事情,足够他吹到天亮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宫人打扮的婢女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先是到了韦贵妃跟前小声耳语了几遍,然后往贺知春这里走来。
“郎君,宫中死人了,韦贵妃让奴同您说一声。”
贺知春皱了皱眉,今日是年夜,怎么还死人了,“谁死了?”
那宫人小声的说道:“贺才人悬梁自尽了。”
贺才人?那不是贺知乐么?
贺知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不可能是自杀,贺知乐自私自利,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而且她为圣人生了一个皇子,只要在后宫之中保住了小命,日后怎么着也能同儿子一道儿去封地,做人上人。
在这么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她会选择自杀?她不信。那就是谋杀了。
贺知春没有办法确定这些人到底是圣人安排的,还是原本就是勋贵家庶子之类的。
她看着前头那个光着膀子的人,实在是觉得很冷。
“太子,某身强体健,能够一个打十个!就这么冷的天,某都用冷水沐浴。”
所以你说自己身体强健,到底是在暗示什么能力!
贺知春无语,翘了翘下巴,“这算什么。我当年大冬天的,还游泳横渡长江呢,你行吗?”
北地的旱鸭子,自然是不行的。
“太子,某功夫真的很大的,力大无穷。”
贺知春见这人竟然还敢追上来,翻了个白眼儿,“力大无穷?李恬你知道么?你先接下她三锤,再来寻我说话。”
阿恬连辽东城的门都能锤破,你这个肉体凡胎,别做梦了!
光膀子男败退,大喊道:“快把某的袍子拿过来,快要冻死了。”
阮嬷嬷听他这一嗓子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怒道:“这都怎么回事!”
也太差了吧,连给太子提鞋都不配。
不过也不怪这些人良莠不齐,实在是那些有本事的,怎么可能来以色侍人呢?
自然都是那些庶出的,长得好就行。
等贺知春看到第三个人的时候,真的是想要绕道了。
这是一个十分秀气的少年,既没有光膀子,也没有故作风雅,就是站在路边,抿着嘴唇,倔强的看着她。
那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好像一只小鹿。
贺知春瞟了一眼,目不斜视,直接走了过去。
这个倒是生得不错,可是她不敢看啊,虽然崔家因为寻回了阿韵,今年回清河过年去了。
但他迟早要回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