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愤怒的看着崔九,这也太残忍了吧!
这简直就是故意拿着一个鸡腿蹲在乞丐面前,一边吃一边说,“这个鸡腿真好吃啊,就是不给你吃!”
想打人!
崔九摸了摸贺知春的脑袋,“嬷嬷,不若你用温水给去去寒,给阿俏也用一碗吧?或者给她蒸碗奶糕,不然她盯着某,某也吃不下啊!”
贺知春挑了挑眉,算你识相!
阮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两个的,适才说起正经事儿,有模有样的。
如今一说吃的,就原形毕露,小孩子心性了。
等阮嬷嬷出去了,崔九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来递给了贺知春,“阿俏你偷偷的看,这是某连夜写的小册子,这朝中派系众多,哪些人是容易争取的,哪些是很难的,都一一标明了。”
“这些曾祖应该同你说过一些,咱们一个一个的来,总能争取到不少的人。”
“至于房公,某觉得几乎是不可能争取了。他要什么有什么,房夫人还将自己的哥哥的一个庶出女儿,送到了晋王府里头当妾室。”
贺知春将自己的头往靠枕里一埋,“我简直恨不得每天都骂智远大师一百遍!”
阮嬷嬷不一会儿就端了凉粉过来,贺知春伸头一看,她的果然是奶糕,奶糕就奶糕吧,总比没有强啊!
贺知春想着,又欢天喜地的吃起奶糕来。
贺知春瞧着崔九吃得舒坦,忍不住开口说道:“九哥今儿个我被晋王欺负了呢!”
崔九被贺知春突如其来的嗲声嗲气吓了个够呛,端着碗咳得满脸通红……
贺知春赶忙从榻上起来,给崔九拍背。
过了好一会儿,崔九才跳脚道:“阿俏!你被谁带坏了!吓死我了!这不适合你,你就应该一拍某,说,九哥!咱们报仇去!”
岑家着实憋闷,贺知春才去那里站了那么一小会儿,就一身汗津津的。
初来葵水,又折腾了这么久,让她有些腿肚子发软,沐浴更衣之后,便上了榻,想要歇个晌。
阮嬷嬷怕她受寒,将那冰盆摆得远远的,自己个拿了蒲扇,坐在床边给贺知春摇了起来。
“嬷嬷别受累了,我也睡不着,就是眯一会。”贺知春闭着眼睛,右手的手指在手背之上有节奏的敲着。
“睡不着,那便听某给你说事儿吧。”
贺知春听这声音不对,睁开眼睛一看,果然看到崔九正坐在床边,给她摇着扇儿,阮嬷嬷坐在一角的椅子上,正缝着一双软底子鞋。
贺知春侧着身子,颇有兴趣的问道:“说什么事儿?”
崔九手摇着扇儿,“听说你的左邻右里。”
“先说岑文,他是孝子,缺钱花,子女众多,身子不好,尤其在乎老百姓,好名声。从今日的事来看,咱们想的重金收纺车农具良种之策果然奏效了,岑夫人手中果然有新的织机。”
贺知春来了兴致,“岑夫人应该对岑文的忍耐快要到极限了,若不是亲眼瞧了,我都不敢相信,岑长君乃是丞相嫡女,不但连个仆从都没有,竟然还要自己纺纱织布。”
“岑夫人头上只带了素银簪子,岑长君只戴了银丁香,岑家的确是缺钱。”
崔九乃是御史,手下都是一些耳目灵通的家伙。岑文并非出自名门,靠着一笔文章就坐到了中书令的位置,眼红他的人多了去了,也是御史台重点盯着的对象。
何况岑家还有个大嘴巴的岑昭,小黄汤一灌,什么秘密打听不出来。
崔九一早便同贺知春说了,岑夫人家中有新的织机这件事,贺知春立那告示,很大一个原因,也是为了钓出她来。
崔九笑了笑,手中的扇子摇得更快了一些。
“你送钱归送钱,记得要大义凌然,以送名声为主,岑文吃这一套。而且岑文如今是支持你四哥的。只不过他并非是魏王党,只是因为魏王目前算得上是嫡长,符合他心中的次序。”
贺知春眨了眨眼睛,“你放心吧,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崔九没有多问,他相信贺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