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远处正和十八弟玩闹的弘晖,心底暗含隐忧。
打弘晖病好后,皇阿玛屡次招他入宫说话,每次出巡都要将他们父子带到身边,给弘晖的赏赐也隐隐有了越过储君之子弘晳的风头。
不单太子心中积怨渐深,其他兄弟的目光也渐渐投向了四贝勒府,再加上户部突然多出了许多打着宗室名义的莫名开销,长此以往,恐难善了。
胤禛不惧兄弟们的刁难,他最怕皇上寻仙未果,反倒将念头落在弘晖身上,想到那些用童子童女入药的可怕传说,不由得惊惧莫名。
差点愁白了头发的四贝勒不知道搅乱一切的祸首正暗中窥探着,想要策划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
好容易找到组织的宋辞披着斗篷隐匿在人群里,肆意品尝宫内御厨准备的精致点心和各类吃食,偶尔给行猎的蒙古王爷捣个乱,顺便近距离观察迷倒千万少女的诸位阿哥。
如此瞎混了半个多月,正在湖边戏水的宋辞终于等来了十八阿哥病危的消息。
换上自带柔光效果的银灰色羽衣,骑着高傲威猛的银角大王,宋辞慢悠悠地朝着皇帐赶去。
等大老远的看见成排跪在外面的皇子皇孙,才特意清了清嗓子,悠悠唱起了红楼的官配曲目《枉凝眉》。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啊~~~”
婉转哀伤的歌声飘飘荡荡地传入皇帐,惊住了原本守在幼子病榻前的康熙帝,“外面谁在当职?哪来的歌声?”
“奴才即刻去看。”
魏珠连忙掀开两层帐帘子,冲外面的小太监问道:“万岁爷问,何人在外喧哗?!”
与一众兄弟侄子同跪在帐外的四贝勒胤禛早被这熟悉的声音骇了一跳,连忙起身来到魏珠身旁,“请公公赶紧禀告皇阿玛一声,就说当日的高人来了!”
一直被康熙帝视作心腹的魏珠自然知道四贝勒口中的高人是何等存在,急忙奔回内帐。
满头雾水的诸位阿哥只看见老四说了几句话,让惯来喜怒不行于色的大内总管立时跟丢了魂似的,还不等他们朝老四打探清楚,原路返回的魏珠高高掀起门帘,迎出一脸焦急之色的康熙帝。
康熙帝不顾身边诸子,顺着老四的目光一眼看见骑着传说中好似白虎神兽一样神骏坐骑、穿着飞天羽衣头戴帷帽的神秘女子。
宋辞见自己的闪亮登场糊弄住了一干龙子龙孙,忍住笑意,故作严肃说道:“我与十八阿哥有缘,算出他有一难,今日特来相救。”
康熙帝努力按捺住狂跳的心,抬手朝帐内示意,“如此,有劳这位姑娘。”
宋辞也不客气,当先迈出一步,留着银角大王在外面装看门神兽。
康熙帝刚要尾随,忽然想四贝勒府上的事,朝四子胤禛招招手,同样留下魏珠守门,盯防一干嫉恨生疑的阿哥贝勒。
进入皇帐的宋辞摘下帷帽,坐到昏迷不醒的十八阿哥身边,这是她头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真容。
古人都说居移气,养移体,经过宋辞这几年的精心调养,英莲原本病弱纤细的身子逐渐长开,面貌也有了极大地变化,只要不看那颗殷红的胭脂痣,薛家人当面也不敢认她。
如今的英莲相貌精致不俗,配上一身闪着淡淡光芒的璀璨羽衣,轻轻往那一坐,就跟仙女下凡没两样,至少康熙帝和四贝勒胤禛是深信不疑。
榻上的十八阿哥看着和往日的弘晖病症相似,只差在身上没有脓疱,这种病症只要拿出同样的金色花苞就足以治愈。
不过宋辞既然另有打算,自然会做得更出彩。
她取出一朵粉色的花苞,在病人嘴唇上方轻轻一挤,就有一滴闪着白色光芒的水珠子落入唇缝,随着水滴越来越密集,十八阿哥周身泛起了一层柔和的白光,足足等了一盏茶时间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