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言珏微诧异的目光,钺瑰浅笑一声,“已经确认我们后方被应疏臣撕开的口子就在岸州”?
钺瑰道,“我去可以,但是要带一个人”。
说着她微斜目光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一个身影。
一个女孩。
女孩身子正在抽条,瘦而显得高。穿一身灰白色的衣裳,越发衬托得脸色苍白,腮骨嶙峋,若不是一双凤眼偶尔闪动光泽,几乎叫人以为杵在这里的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在钺瑰望过来的时候,她的眼角不动声色地抽动了一下。
“小刀”,钺瑰唤她一声,言语带笑,琅琅动听,“你跟我走一趟吧”。
微微咬了一下青白的嘴唇,仇小刀抬手摸了摸挂在胸前的一个葫芦状的小瓷瓶,然后躬身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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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疆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天好像忽然之间变得很冷。
太冷了!
姚疆蜷在角落里,浑身哆嗦,头疼欲裂,忍不住将自己缩得更小,然后将衣襟拉一拉,想将那单薄的一片衣服裹得更紧一些。
然而,触手便觉不对,不是自己那破烂的粗布衣裳。
姚疆拧着眉艰难地掀开一点眼皮,往下看时才发现盖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件烟青色的长衫,干的,没有淋到一点雨。
姚疆有点茫然,揉了揉眼睛,微微撑起一点身子,瞧着头望去,才发现自己正被一把油纸伞罩在墙角里。
伞很大,正好能遮住四周风雨。
姚疆保持着这个类似于乌龟翘头的姿势发了一会呆,然后忽然惊觉,今天的架还没打!
她一把将衣衫裹紧,握住短刀,拐进门就往里面跑去。
等她哼哧哼哧跑进来沈商起居的院子,却发现他不在。
小钢牙正在院子的回廊下逗着一只掉毛的老鹰。
见姚疆进来,小钢牙笑嘻嘻道:“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姚疆将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了,她很冷。
“我来打架”,她说,声音有些闷沉沉的。
“那你可来迟了,”小钢牙从地上站起来,拍拍粘了一把毛的手,然后顺便踢了一脚那老鹰,将老鹰踢得翻了几个跟头,他说,“我家都督一早出门了”。
老鹰愤怒地对小钢牙长啸一声,然后拍拍翅膀淡定地飞走了,显然对于这样的待遇习以为常了。
姚疆看看飞走的老鹰,又看看小钢牙。
“那,我”她支支吾吾,“我回门口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哎,等一等”,小钢牙伸手拉住她,“先跟我过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强硬地将姚疆拉进屋子里。
然后——
姚疆一眼就看到摆了一桌的精致饭食!香气肆无忌惮地扑上来,几乎迎面将她扑个跟头。
姚疆眼光发直,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她已经不记得究竟多久没有吃过饱饭了。此刻胃里仿佛有个刀子,被食物的香气一勾,就躁动地刮来刮去,很疼!
于是她赶紧将眼光调开,急切地转身就要走——要赶在意志崩溃之前,走!
“别走,别走”,小钢牙赶紧拽住她的衣袖,一张黑脸笑成了桃花状,“我问你,你想不想尽快拿到这把刀”?
他指了指被姚疆紧紧地攥在手中的刀子。
果然,姚疆顿住了脚步,疑惑地回头看他,然后又低头看手中的刀。
“知道你为什么打不过我家都督吗”?小钢牙继续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