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

公主带刀 宝辛 2716 字 9个月前

“在想怎么把那个小丫头绑回去”。

孔赋:“”

应疏臣向来无法无天,这事他真能干出来!

孔赋汗流浃背:“不是,大人,您”

您没能在战场上将钺瑰斩于马下,心中不甘所以要绑人家的丫头回去泄愤?

您在那片陋巷中对这个俊俏小丫头一见钟情,非她不娶,要绑回去做夫人?

您千里迢迢来郎国帝都买糖糕,结果糖糕不好吃,觉着来得不划算,绑个丫头回去作为补偿?

您这次来郎国的任务完成的太轻松,没有挑战性,寻思着给自己找件有难度的事来挑战一下?

片刻之间,各种匪夷所思的念头争先恐后地挤入孔赋的脑子,几乎不曾将他脑浆给挤出来,孔赋揉揉发疼的大脑门,直觉生活很没意思。

“大人,我们去吃饭好吗?我们午饭晚饭都还没吃呢”,孔赋濒死挣扎,现在唯一有可能改变应疏臣想法的就是吃饭了。

应疏臣这厮,想一出是一出,凡是他做出的决定,有很大的可能性在吃完一顿饭之后就变卦。

所以孔赋得出了结论:人不能在饿的时候做决定,否则就很可能像他家大人一样,吃饱喝足了就懒得动了只剩下睡!

死马当活马医了,孔赋含泪恳求:“走吧,大人,我们去吃饭吧”!

应疏臣看了一眼孔赋,然后摸摸怀里的糖糕,他一笑:“行吧,吃饭去,知道她在这就成了,走!”

孔赋目瞪口呆外加受宠若惊:应疏臣第一次这么好说话!

而正在此刻,门内的姚疆已将手里的糖糕啃完,她抹了一把嘴,微微直起身子,拍了拍掉在身上的糕点屑。

然后,

不经意的一个抬头,便看到一个人的侧影从门外一闪而过,猩红的披风被晚风带起,在身后猎猎翻飞。

轰然似一个惊雷炸在了耳畔,炸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姚疆霍然起身,本能地拔腿就要追出去。

然而——

却被一道门槛拦住了。

门槛高三寸,厚一寸,日常里抬脚就能过。

但是对于此刻的姚疆来说却似直插云霄的峭峰,以嚣张而不可一世的姿态横绝在她的去路上,凌然不可侵犯!

眼看着那个背影越来越远。姚疆的心仿佛被滚烫的开水浇过去,激得她全身收不住地哆嗦。

她低头张大了眼睛看着脚下黑色的门槛,汗水开始大滴大滴地从额头滚落,顺着脖子往下流,像冰凉的蛇一路攀爬,爬去心脏!

就这一个普通甚至略微有些陈旧门槛,隔绝了两个世界,一场重生或者万劫不复,走出去不知会如何,不走出去不知会如何。命运给了她抉择却没有给她足够的思考能力去抉择。

她的脑子此刻只能模模糊糊翻搅着两个念头:听言珏的话,还是不听?

心跳越来越快,砰砰有声,姚疆听得真切。

姚疆这一辈子曾有两次违背过言珏的命令,上一次,和即将发生的这一次,然后将她命运的船舶被越推越远。

——————————————————————————————————————

天色已黑,言府的小朝堂又一次掌灯。

前方传来了近日的战报,关于岑江粮船发生的诡异事件,奏报中叙述得尤为详尽。

钺瑰将这件事简略地复述传达了一下,然后就见在座的诸位大臣瞪着眼,张大嘴,露出喉咙深处的小舌头给她看。

燃烧的灯芯爆开,发出微微的哔啵声。钺瑰拿起剪子,来到言珏桌案前,慢条斯理地剪着灯花,顺便以一个隐秘的白眼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你们倒是说说看法呀。”

众人依旧保持着木雕石塑的姿态,连张嘴的弧度都没变的:

不是他们不想说话,实在是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一时间实在叫人难以消化。

不大的屋子里盛满了寂静。

言珏微垂目正仔细翻看奏报,面色凝重。钺瑰离得近,第一次发现,被灯光笼罩的言珏居然比平时更加好看三分,虽面色紧绷,却奇怪地没了淡漠冷冽的气场,温润得几乎无害。

钺瑰盯着他的侧颜,微微牵起唇角,提高了声音:“你们觉得谁是幕后黑手?”

“大人,”一个新提拔上来的武官,四下望了望,见没有人吭声,于是本着初生牛犊的劲儿,他急切道:“也就是说,目前所知,船上的粮草在我们之前就被人捷足先登,姚阔的人已经被处理干净了,专等着我们的人去,顺道将我们的人也杀了,但是却又不赶尽杀绝,还叫周小将军和他的几个亲信回来了?”

他嗤笑了一声,面色激动:“荒唐!漏洞百出!什么样的人能在姚阔严防死守的大后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劫走连我们都很难得手的粮草?根本不可能,是鬼吗?劫走粮草后他又怎么转运的,整个后方所有通道已经被我们边防军和姚阔封锁,除非他将粮食倾倒入江中!如果他出手的目的就是为了毁掉粮草,那跟我们的目的就是一致了,为什么不等我们出手,他坐收渔利?再说,这人得手后为何不立马离开,还要逗留,岂不知春江水冷且急,逗留时间越久越危险?便说他留下来的目的是为了顺带杀了我们的人,为何只杀些虾兵蟹将,却将周小将军放回来?这人吃饱了撑的?”

那个小武官越说越激动,脸色胀得通红,因自己的真知灼见而兴奋得唾沫横飞:“以上桩桩件件都不可能是人能做的事!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幕后黑手。要不就是姚阔设个空城,埋伏我们。要不就是周将军行动不利,怕担责,所以编造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