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动作轻轻的,努力小心翼翼,还伸出一只手虚虚垫在小姑娘肚皮下面接着。
言希咲起飞后一脸懵逼地滑翔了一段距离,然后在门槛外稳稳着陆了。
“失礼了,主君。”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身材高大的付丧神声音像千尺寒潭,清冽透澈,冰冷又温柔。
言希咲埋头拍打拍打衣服上的灰尘,仰起脸看早饭偷菜给她吃,现在又助她飞翔的神刀先生。
“嗯,多谢你了,太郎太刀。”他好高,好讨厌。
小姑娘拼命仰起圆脸,双马尾柔顺地垂在身后,短短肉肉的小脸上端起属于审神者的严肃神情,“还有在早饭。”
“不...不用谢。”占领制空权的太郎太刀不自在地偏过脸,支支吾吾地回应,“他们...不给主君吃东西,不好。”
“对。”言希咲好满意这个话不多的巨人,认真地表示了赞同之后打了个招呼,“回见。”然后倒腾着短腿走掉了。
只剩太郎太刀慢慢捂住了脸,扶着墙蹲在了空荡的走廊上。
“哥哥?”次郎摇摇晃晃从餐厅里出来,“你怎么了?”
“没事。”
“你的耳朵好红。”
“......”
“你的脸也好红。”
“......”
“你为什么捂心口。”
“......不要说了。”
“......哦。”
那边小姑娘顺着走廊蹬蹬蹬一通跑,跑了好久才抵达厨房。
她想吃东西。
就现在!
谁都拦不住!
除了冰箱。
言希咲站在凳子上和高大的冰箱对峙了一阵子,冷藏柜明显超出了她的攻击范围,即使是站在板凳上。小姑娘手脚并用从板凳上爬下来,垂头丧气地端坐在板凳上,感觉无力又生气。
有碗那么大的桃子放在冰箱里,那么近,那么近!就是拿不到!好生气啊!生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全世界都在一夜之间变得好大!全世界都在为难她!
连吃个水果都吃不到!
好生气啊!好......好难过...
一向要强的小姑娘变成了小小的一只,心理年龄似乎也跟着缩水,闷闷地坐在凳子上回想起自己从睁开眼的一瞬间开始的历险生活,生气慢慢变成了委屈。厨房里空无一人,流理台也好,水池也好,冰箱也好,都变得又高又大......面团子气呼呼地握起豆沙包拳头,狠狠怼了一下冰箱。
“唔......好痛...”赶紧收回拳头,左手包右手小心地揉了揉,无助地垮下了嘴角。
“谁在那里!”门口传来三日月宗近的警惕的声音。
美丽的老头子随手抄起一个擀面杖,一步一顿慢慢绕过流理台往里走。
“我。”小姑娘赶紧七手八脚揉了揉脸,又端出大人的表情,坐在小板凳上等着三日月宗近靠近,脑子里转的飞快,盘算着能不能忽悠这个老刀帮自己拿点东西吃。
三日月宗近闻声笑眯了眼睛,放下擀面杖走到厨房深处,双手撑在膝上,弯下腰和坐在小板凳上的面团子对视了。
“哦呀,主君变得很小呢。”
“嗯。”
“主君的脸还在痛吗?”三日月宗近凑近了笑眯眯的大脸,深处一只手趁机摸上觊觎已久的脸蛋,“真是可怜,被鸟类啄伤了要打针吗?万一感染了疯鸟病什么的可就糟糕了。”脑子又不太好使。
“唔......”小姑娘被揉的说不出话来,恶狠狠地瞪视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庞。
三日月宗近被称作天下最美,自然容颜极盛,但美不只一张画皮,还有历史的尘埃与月色,经过战场黄沙磨砺的风雅,裹挟着凛冽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