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使用任何治愈咒术，这是来自八岐大蛇的力量在治愈他的身体。我们越是攻击鬼使黑越是受伤，他吸取的八岐大蛇气息也就越多，反而加快了八岐大蛇的降临速度，连带而来的瘴气则成为了令他成长的食粮。”

在除瘴的过程中阴阳师们的咒术反而让鬼使黑在不断消耗中渐渐失去意识，属于他自身的痕迹越来越少，身体被八岐大蛇的气息灌满。明启觉得自己仿佛是看到了鬼使黑所剩无几的自我继续被瘴气和八岐大蛇蚕食的过程。

明启以不会激起鬼使黑反抗的速度接近对方，用手指轻轻刮扫鬼使黑的发丝。

“你们说要除瘴的时候……他反抗过吗？”

三枝紧张地抓着鬼使黑的手臂，本能的知道只要他让鬼使黑档在他面前，明启就不会攻击：“没有，他是自愿的。”

当然是自愿的。

明启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鬼使黑没有觉醒，没有地府本体的记忆。他被阴阳师召唤，存在的记忆也只有阴阳师，没有人会告诉他世界怎样人类怎样。他没有本体经历的年岁，也没有足够的阅历。这个与他相见的鬼使黑实际上几岁呢？跟在三枝身边又几年呢？本体提供的个性只是个模板，让他在一些问题上可以做出本能的选择罢了。那大大咧咧的个性和乐观的态度总让人忘记其实际年龄。

因为一旦觉醒鬼使黑就立刻是那个成熟可靠的地府鬼使了不是吗。

所以没人会注意到他们未觉醒时心里怎么想。

为了让地府鬼使与阴阳师成为不可分割的整体，地府才让鬼使们一开始以没有记忆的姿态出现在阴阳师身边吧——把阴阳师当做唯一的亲人，绝不背叛。

明启突然意识到在原著剧情中，【鬼使黑】决定和【明启】一起寻找真相是一个多么不合理的决定。在作者的笔下角色会做出绝对不可能做出的事情，比如在偷窃剧情中【鬼使黑】选择帮助嫌疑最大的【明启】，而不是作为结契者的阴阳师。

在这个已经没有作者掌控的世界里，违背常理的决定是不可能会出现的。

亏他还自以为是的认为鬼使黑脱离了世界规则，做出了超脱剧情的决定，甚至为此高兴……愚蠢至极！

“是我的错。”

明启闭上眼。

是他太自负，以为有了剧情一切都无所畏惧。然而他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让鬼使黑脱离剧情本质上也是在剥夺对方重要的剧情角色身份。无论是提前离开姑姑还是提前介入剧情都顺利得让明启自以为是，飘飘然到对自己失去最起码的认识。

他——仅仅是个失去了作者没有剧情可依附，人设不全的角色罢了。

明知道在这次八岐大蛇降临的剧情里在场所有人都必死，他还天真的让鬼使黑失去了可以脱离必死剧情的金牌——重要剧情角色、仅次于主角身份的男二号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