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连洲也没料到会有如此变故,一改懒散的模样微微坐起身来,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个模样只有十来岁的小娃娃。
“睿……睿儿……”祁一楠整个人呆住了,伸手指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儿子——这个完全不认识的儿子——却只看见一个瘦小的背影。
巧娘更是惊怔,大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亲生的儿子,方才……方才他还连“娘”也叫不真切,此时……此时却怎么……
这……这是她的儿子?这半个多月来,她没听他说过一句话。
“其实这副药没什么特别的,”少年似乎笑了一下——奇怪,此时他竟然还笑得出来——“这只是一副治疗失眠抑郁的药方罢了,只是……”目光波动了一下,却又似乎静默无痕,“由我说出来,会比较奇怪吧……”
师父,您难道早就料到了,是吗?让我继续装做傻傻的样子,好知道那些真实的东西吗?
可是师父,您知道吗?
敏之后悔了,后悔知道这些了。
您知道吗?敏之希望自己是傻的,一直傻……并且永远这么傻下去……
那该……多好啊……
“你愿意要我的命了吗?”
初春的风吹动人们的衣衫,让在场众人通体冰凉,青色的小人儿立在伞盖遮蔽的阴影里,说——
“你愿意要我的命了吗?”
我的命。
愿意吗?
夏连洲眸色一暗,久未有波动的眼光竟仿佛被灼烧般颤了一下,整个人都肃整起来。
“你可以装傻。”
“呵呵,那样就有别人要死掉了。”
“既然是‘别人’,那关你什么事?”
“那是我的家人啊。”
“他们当你是家人吗?”
“我也不知道呢。”
“你爱他们?”
“我只爱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