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一双剪水般的眼睛,一脸疑惑地瞅着自己,瞅得他小心肝都抖了。
应诺老不正经,调戏了一把小正太,看他又羞又窘的样子,心里好笑得不行。
正想说算了,这吗马不要了,却见那小正太突然含羞带怯地问:“你是哪家的?这样……这样跟人说话可不好。”
不待应诺回答,跟着她的嬷嬷便昂首挺胸,中气十足地自报了家门:“我们是承恩侯府的人,当今国丈正是我家侯爷。”
小少年本来还羞答答的想跟应诺好好说话,一听她是承恩侯府的人,脸色立马变了。
他脸一黑,朝着应诺呸了一声,道:“本来我还想说算了,一匹马而已,让给你就是。没有想到,你们居然是承恩侯府的人,难怪这样跋扈,故意用低价强买人家的好马!哼!仗势欺人,果然是祸国外戚。看我回去不向皇上告状。”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下应诺也不高兴了,她沉下了脸,冷声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究竟是谁仗势欺人?我一个小姑娘家,是不懂什么行情行市,方才问价,也是请卖家主动出价。你一来就说我欺负人,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了?你说这匹马一万两,谁知道是不是合该三万两甚至五万两,强行被你压价了,反而倒打一耙说我仗势欺人!”
“你……”
小少年气急败坏,因为他居然被应诺正好说中了行事。
不管是在那个国家,战马向来十不准民间买卖的。
这一匹马既是战马,它的来路肯定不正,少年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想来捡漏,却不想遇到个不识货,却很会猜的人。
是的,应诺虽看不懂什么是战马什么是力马,但既然说了是战马,就知道这东西来路不正,既然拉出来,就是要被压价黑吃黑的。
见他被说中了心事脸都红了,应诺上前一步,仰着头道:“怎么?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言之凿凿污蔑我家,现在怎么自己又不说话了?难道是心虚?你这样可不好,不是要去皇上那儿告状吗?能见着皇上,让我猜猜你是哪家的?到时候咱们正好当面对质……”
“呀!”
应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少年一把推了出去。
她个子小身子轻,被这么一推,没有站稳,一个屁墩子就坐在了地上,这一坐不要紧,正好撞到尾骨,痛的她撕心裂肺连哭都哭不出来。
下人们一看自家小姐被推倒了,吓得不轻,当即乱作一团。嬷嬷们忙手忙脚抱起应诺,其他人围着少年不准他走了。
古柏月来时,被吓了一条,看见两边要打起来,赶紧拦在了中间,说:“应家小姐,芮小王爷,都是自己人,不要伤了和气。”
“皇孙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应显斌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一来就看到了古柏月,便躬身行礼。
古柏月朝应显斌拱了拱手,说:“我来接芮小王爷他们……”话才说了一半,就见被他称作芮小王爷的小少年冷哼一声,甩手跑了。
应诺屁股还疼,生理盐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咬牙切齿地问:“皇孙殿下,那人是谁?”
“他是芮王的长子,芮卿小王爷。”
“芮卿是吧?很好,老子跟他没完了!”应诺滴答着眼泪,恨恨地发誓。
一个小姑娘哭唧唧地自称老子,弄得大家很是尴尬。
古柏月摸摸鼻子,对应显斌道:“那……应大人,我去看看小王爷,等以后,亲自上门给令千金赔罪。”
应显斌连道不敢,古柏月当然不能当真,自己先芮小王爷赔起罪来了。
却不知那小少年气呼呼地跑了一气,不一会就回到了大船上。
船上的货物卸得差不多了,管事吩咐准备进城。
看见少年回来,便问:“二公子,您不是买马去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买什么马?被人抢走了!”少年气呼呼地说。
“被人抢走了?什么人?”一个同样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
少年一回头,就看见了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少年。当即哭兮兮地开始告起状来:“是承恩侯府的人,哥哥,他们好生气人。”
“承恩侯府?我不是说过吗?现在皇后势大,遇到承恩侯府的人,都要避着走,你为什么不听?”
“可是,凭什么呀!”
“好了芮然,我说的话你不听,不如我送你回家,让父王管你?”
少年终于泄气了,嘟着嘴说:“好了,我知道错了,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