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少年丧母,族中长辈以代为看管为由,曾将其养于南方。
“那时应家长辈见她没了生母,父亲又未再娶,便将其留于祖宅代为抚养。却不想此女性情顽劣,每每趁着身边人不注意,便偷跑出去,常年混迹于戏班茶楼,天长日久,便与一众地痞流氓熟识了。侯府得到消息之后,才派人南下,把人接了回来。
可惜时间已久,太子妃回京时,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性情早已养成。她不仅自己回来了,还浩浩荡荡,将自己结交的戏班地痞一道接来了京城。曾有人听闻,太子妃曾当众发誓,自己终身不嫁,宁愿出家为女冠。而她身边的人,应家也曾购置宅院,养在其中,直到陛下圣旨,为太子赐婚,那些人才一夜间消失无踪。然而据闻,太子妃曾有一相好戏子,多年出入其闺房内围,还曾有人亲眼所见,所见……先太子妃与那戏子,举止……举止十分亲密……”
宁大人战战兢兢把探查结果念出来,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皇帝脸色很是不好,在场所有人,除了皇后之外,已经全部跪了下来。
大约是被气得狠了,皇帝半晌没有说话,贤妃微微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只见那九五之尊满脸阴郁,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贤妃心中得意,这一下,够皇后喝一壶的了。
却不想,不等皇帝发话,皇后却率先出了声。
只听她冷笑一声,道:“好呀!我那侄女儿才刚死,这就有人急不可耐地往她身上泼脏水了!这是吃定了死人不能开口自辩,还是,也当我这个皇后死了不成?”
“话可不能这么说。”贤妃将头垂下来,淡然地说:“太子妃虽死,人证犹在,便是不能自辩,只要仔细探查,总能查明真相。当然,皇后娘娘碍于情面,不愿接受现实,也是人之常情。然太子妃关乎江山社稷,皇室血脉不用混淆,若不严惩,以儆效尤,让后来者有样学样,乱了宫闱,又该如何是好?所幸东宫嫡出的只有小郡主,若为男丁……”
说先太子妃不守妇道心乱不堪,这巴掌,都直接打到皇后脸上去了。
皇后当然不会等着挨打,当即笑道:“贤妃妹妹也真是用心良苦,为了一根簪子,竟连祸乱宫闱的话都说出来了,知道的是你心疼那根簪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骂陛下昏庸识人不清呢!然而,你可以为了你的簪子出气,本宫,却也不能任由我死去的侄女儿任人欺辱污蔑。既然要查,咱们就彻底查个清楚。既牵扯宫闱,宁大人终究不太方便,陛下,王钢是您最信重的人,不若交给他,将事情查个清楚彻底如何?咱们倒要看看,究竟是我应家欺瞒陛下,还是你贤妃信口开河!”
贤妃这回可是得了真凭实据的,当然不怕她彻查。于是便道:“臣妾也是实话实说而已,皇后何必这样气急败坏呢?别让陛下误会了您心虚可就不好了。毕竟谁都知道,您十几岁就入宫了,家中女孩教养便是再不好,也与您无关,这些事,咱们都能体谅。”
亏得皇帝宠信皇后,若换做任何一个妃嫔,被贤妃牵扯出这种事情,说不得自己被厌弃,娘家也要遭难了。
正因为皇帝打心底里就偏着皇后,所以她说什么,他都是信的,至少,比信贤妃要多。
因此在听了贤妃的话之后,他没有立刻下结论,反而对皇后道:“太子妃是朕钦点,既然有人觉得朕昏庸,那就依你,让王钢好好去查吧。”
王钢领了皇命,与宁大人一起离去,将那宫女提出来准备重审。
皇后的强硬,被贤妃当成了气急败坏。回到凤霄宫的之后,她还很是惬意地挑了几匹布出来,准备送出去给外甥女,让她好生打扮自己。
跟前的嬷嬷倒是有几分担忧,劝她不要掉以轻心,毕竟以皇帝对皇后的偏爱,就算是证据确凿,也能被她死的说成活的。他们应当早想对策,以免猝不及防被反击。
贤妃却道:“陛下再偏爱她,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包庇。这个世上,有哪家能忍受自家血脉被人混淆?更何况天家。”
嬷嬷一想,也觉得她有道理。
贤妃又道:“再说了,就算是她反击又如何?在这一件事上,本宫除了担心太子被混淆血脉关心则乱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算被耍了奸计倒打一耙,陛下也不能怪我太关心皇室正统不是?”
“娘娘说的有道理,是我看多了朔阳宫的手段,有些太过担心了。”
“是啊,要说手段,这世上,有谁比得过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