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叫先生知道,那巨大的东西,我们叫他吕氏风车,是野人谷出产的稀罕物,那可是好东西啊。”
“风车?好在哪里?”他们就好奇的问到。
看到连堂堂文士都不有不懂,这个狗腿就兴奋的口沫横飞的介绍开来。
“这风车据说是那神仙的后人吕鹏吕将军打造的,最神奇的地方就是能不用人力畜力,就能将低洼地和河流里的水,提上高地上来灌溉土地,最大高度能提到那么高——”这个狗腿就指着那高大风车的中部。
田丰就手搭凉棚往那看,心理默算了一下,怕没有两丈(六米),都有两层阁楼的高度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灌溉的土地面积将扩大无数。
“最神奇的还是这东西,不吃草料只是喝风,而且还日夜不停,就我家老爷这一片:”然后用手一比划:“这里有土地三百亩,当初我们整平之后,只是冬灌溉墒情仅仅用了五日夜就成了,这在原先,那不说我们这地离这河道有一丈多高根本就浇灌不了,即便花费无数人力灌溉,那没有个一两月想也别想。”
田丰就笑道:“真要一两个月,都快收秋了,还灌溉他做什么。”
“先生说的是,所以往年春旱的时候,这片地就只能眼睁睁的抛荒了,结果今年有这神器,再加上老天照顾又下了这一场春雨,今年一个大丰收是铁定的了。”
“这家伙如此神奇,一定很贵吧。”
“贵,那是相当的贵啊。”一说价钱,这个狗腿当时就肉疼:“就这一个家伙,我们家老爷买来,就足足花了两万钱,这还排队很久才到手的呢。”
两万钱,这的确是一笔大价钱,都可以让一个小户人家衣食无忧过上一年的了。
骑着毛驴悠哉悠哉的在这春风杨柳里前行,一进入潞县境地,天地似乎变成了两个截然不同。
原先腌臜的道路,到这里,立刻就变得宽阔平坦起来,虽然没有如驰道那样奢侈的用黄土夯实,用青石铺设,但也经过了细心的碾压,然后在上面扑上厚厚的河沙,人走在上面,感觉一阵清爽,平整宽阔的道路两面,还挖掘了宽宽的排水的沟渠,昨夜一场春雨根本没让道路变得泥泞。
路上也不像别地萧条,沿途贩运的商贾马车可以用络绎不绝来形容,尤其是这些商贾,似乎一踏入潞县的边界,每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原本惊慌急促的脚步,也变得缓慢轻松,原本压抑的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一个个都开始变得有说有笑,认识的不认识的,也开始互相打着招呼。
商贾就好比一股活水清流,哪里商贾多了,哪里就会变得鲜活起来了。
道路两面的田地里到处都是忙着翻地播种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在抓住难得的春雨过后耕作。
田间地头也看不到别处那样提着皮鞭的监工,即便是有,一个个也是闲的蛋疼,干脆找一块干爽阴凉的地方喝水或者睡觉,那些佃户们似乎不需要人监督,便干劲十足。
下了毛驴,田丰舒活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腿,走下道路,进了一块田地。倒在阴凉里的监工看到一个博带高冠的文士过来,赶紧一骨碌爬起,小跑着过来,直接跪倒在地:“小的参见先生,不知道先生可有事情?”
文人是最受尊重的,无论在什么地方,他们都被无知的百姓视作高高在上的存在。
田丰就点点头,笑着虚扶:“起来吧,我不过是一个路人,看到你这里百姓耕作勤劳,也不需要监工,便好奇的过来看看。”
那个监工赶紧爬起来,弓着腰小心翼翼的回答:“这块地是我家家主,被百姓称为周大善人的土地。”说到大善人的时候,田丰就悄悄腹诽,富人为善?天底下凡是被叫做善人的,其实绝对是最恶的。
“我们家老爷从今年开始,将佃户的地租降到了五五,所以所有的佃户就都发自内心的尊称大善人。”
“地租五五?”这个让田丰吃惊,在全天下地租最少三七乃至更高的状况下,能够与佃户五五地租,这绝对可以称为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