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军候嚎叫着,用战马和自己的生命撞上那长长的扎枪,结果扎枪断裂,那个勇士和他心爱的战马一起被另外三支扎枪刺穿,而那个被自己兄弟撞断扎枪的敌人也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下。
但那个吕家军倒下露出的空隙,就被后面的一个吕家军堵上,再次刺出了他手中的扎枪。
文聘看到那个补空的吕家军士兵面上的表情,因恐惧而失去了血色,一看就是一个刚刚上阵的新丁。
初次上阵的新丁应该是最好对付的,面对舍生忘死的青州兵猛士,他们应该如当初自己所见到的所有其他军阀士兵一样,转身就跑,然后,失败的情绪就如瘟疫一样带给身边的人,再如涟漪一般带给更多的人,最后带给所有吕家军,那时候整个吕家军就会轰然崩溃,胜利就开始是自己的了。
但让文聘吃惊的是,这个面带恐惧的新丁没有如他预期的那样逃跑,虽然面上带着恐惧,但更多的是绝望,是的,是对即将死去的绝望,而不是对生的希求。
那个新丁就带着恐惧与绝望,填补了刚刚死去兄弟的位置,然后机械的随着他身后悠长舒缓的命令,刺出了他手中的扎枪,虽然可笑的将扎枪刺进空气里,但他依旧机械的面对眼前的空气收回刺出,收回刺出。
当那个新丁在机械的刺出第四下的时候,他总算有了收获,一个刚刚冲到他面前的曹军就好像傻狍子一般撞上了那个扎枪,双方的对撞让那锋利的扎枪毫无阻碍的刺穿了对方的脖子。
但这个勇士的死没有白费,他的冲击力,让那个新丁被撞飞,跌落在他们同伴之间,眼看着是不能再战斗了。
但让文聘更加惊讶的一幕再次出现,又一个面带恐惧与绝望的新丁端着扎枪,机械的再次上前,堵上了那刚刚出现的空挡,继续机械的刺出了他手中的扎枪,虽然这次依旧刺到了空气里,但他依旧呆板机械的刺出收回,刺出。
床子驽的射击频率还是有限的,那为数不多的床子驽火油弹,给曹军造成的伤亡并不是自己不能承受的,而最大的考验就要到了,那就是吕鹏的吕氏长弓,那才是最可怕的。
“嗡——”一种恐怖的嗡声在吕家军的阵地里突然响起,所有冲锋的曹军感觉到天空一暗,似乎刚刚这个充满生机的早晨,那个照耀整个大地的太阳,再次缩回到东方地平线下去了。
文聘立刻将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因为他知道,那让所有吕鹏敌人成为噩梦的巨箭来了。
疾风暴雨一般的巨箭如所有人期待的那样,还是来临了,每轮四千支,十轮过后,就在文聘的身后,突然生长出一片茂密的巨箭荒原。
文聘是幸运的,其实他也是理所当然的是那一批幸运的人,因为按照吕家军所有配置的武器,全部以他最大的射程为基点,起到覆盖和隔断的作用,这样一来,往往是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却遭受不到任何打击。这批敌人,将由那些长枪拒马的士兵负责,在历来的军事讨论里,所有的人都认为,经过层层阻截层层打击,最终留给长枪兵的,不过就是一只漏网之鱼罢了,在这个时候,其实整个战役已经接近结束了。
但这次却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因为大家实在没料到曹操青州兵的战斗力是如此的强悍,谁也没想到,他们的冲锋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谁也没想到,青州兵竟然如此悍不畏死,十万大军竟然有接近两万人马冲过了那层层的死亡阻击,冲到了长枪拒马阵前。
习珍对于敌人的顽强和速度,表示了由衷的钦佩,但不过就是敬佩而已,在他看来,冲到大阵前的敌人,也不过就是枪兵立功的机会而已。
站在城头上的吕鹏,看到如此多的敌人冲了过来,是那样的悍不畏死,但在他的眼中,这是一种飞蛾扑火的可笑。
在这些敌人的后面,依旧有铺天盖地的敌人扑上来,准备对自己依靠城墙的亲军飞虎营给予歼灭性的,人海战术的打击。
双手扶着垛口,看着如潮的敌军冲阵,就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这年代谁也听不懂的词汇:“这他妈的比五毛特效震撼百倍千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