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杰就很认真,很郑重的回答:“我当然做了,这是我遵循主公你的教导,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我不动手亲自实践一下,怎么能知道主公说的对还是错?你一定要坚信我,我绝对不是一个盲从的人。”其实这句话也是在变相的告诉吕鹏,他许杰也绝对不是一个在锦衣卫事情中,听风就是雨的家伙,一切的事情,他都要做的实实在在地的。
吕鹏就哈哈大笑:“你实验的结果就是,那只青蛙根本没有在温水里慢慢的被煮熟,而发现水变烫的时候,那只青蛙就扬长而去了。”
于是两个人就对视了一眼,一起开心的大笑起来,笑得是酣畅淋漓,就像两个小儿玩儿了一件开心的游戏一样。
酣畅淋漓的笑了一阵之后,吕鹏郑重的对许杰道:“其实温水是煮不死青蛙的,但却可以煮死人。”
“为什么?”
“因为青蛙是没有过多的思想的,而人的思想太过复杂,复杂到将一件很简单的决断,变得瞻前顾后,变得反复权衡,但最终他们决定的时候,一切已经都晚了。”
许杰仔细的想了一下之后,不由得感叹一声:“还是主公对人心人性看得深远呢,属下还要学习啊。”
吕鹏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喝下去,然后将茶壶放到焦炭炉子上,就在焦炭炉子边上座下,伸出手烤着火。
“这些投降过来的官员,按照大汉和我们的规矩,平时没有得到命令,是不得走出自己的辖区的,如果和另一个辖区的官员有勾连,按照大汉的律法,就有谋反的罪名跟着,所以他们没有时间互相串联。
而我这一次的作为,就是给他们提供一个互相串联的机会,将他们自己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在这一次里,都说出来都做出来,剩下的事情我们就好办了。”
这时候许杰不得不佩服吕鹏,伸出了大拇指:“高,实在的高。”
几天客串导游之后,吕鹏就将整个旅游团队甩团给了其他专业人士,让他们带着那些降官,继续在幽州四处浏览参观,感受幽州的富足,感受幽州的强大,感受幽州的先进。
吕鹏就开始在这一段时间里,总结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准备在年后,召开一次全幽州,并州和翼州,乃至草原主要文武将领的大会。
“主公,如此做为,难免会让那些还有异心的人蠢蠢欲动,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互相串联,这与我们不利啊。”许杰躲在吕鹏身后的阴暗角落里,小声的向吕鹏提出自己的担心。
吕鹏一面就着灯火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书,一面心不在焉的听着,却不置可否。
“就在刚刚,赵国相吴强,在走动了巨鹿赵信之后,就悄悄的去了高干住的客栈,其心可疑啊。”许杰就不依不饶的继续说着。
现在上千各地降官齐聚幽州,虽然表面上幽州对他们一视同仁,不与监视,不予限制,和本地吕鹏原先官吏一样待遇,但许杰却不放心,动用了在幽州城内外所有的锦衣卫,严密的监视着每一个降官,可谓忙的脚不沾地。
吕鹏听到絮絮叨叨的许杰没完没了的说,就不得不放下这一段时间内阁呈上来的堆积如山的文书案牍,伸了一个懒腰,对着黑暗里的许杰道:“我发现你这个人的心理越来越阴暗了,而你的行动也越来越诡异了,你怎么老是躲避着阳光,而喜欢阴暗的角落呢?这是一种病,一种心理病,这不好,这得治疗啊。”
然后转过身,对着许杰一脸关心的道:“我现在就开始考虑,我是不是得给你放一段大假,让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嗯——当日迎接曹操,我在碣石修了那个行宫,我也没有功夫去那里,现在估计也荒废着,要不这样,你明天就将你手里的锦衣卫工作交给副手,带着你的妻儿,对了,干脆也带上四弟的妻儿,还有我的婉儿文姬,女儿小子,一起去度假吧,现在这个幽州干冷干冷的,那里临着大海,还比这里湿润些,然后我们就在那里过年。”
实在是太忙了,几个人忙的都快忘记了自己孩子们的小脸的模样,都忘记了家里那张让人感觉无限温暖的大床是什么感觉了。
是该和家里聚一聚了,要不大家就都快成了病态的人了。
许杰就默默的摇头:“我现在不是心理阴暗,而是这个职业让我尽量的少在人前抛头露面,躲在一旁,更能够观察和揣摩人的内心,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我开始越来越喜欢这个职业,有时候揣摩一个人的人性人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揣摩对了,是很有成就感的,如果揣摩错了,更能激发起我继续揣摩的兴趣。”
吕鹏就长叹一声,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缩在黑暗角落里的许杰:“如果不是这个位置太过重要,其他的人我实在信不过,我就应该叫你撤离这个位置,我真的不希望你变得阴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