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退了又一次敌人的进攻,千夫长陈掌柜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了一块突出的石头上,胸膛喘的和拉风箱一般剧烈。
咽下一口唾沫,那不多的唾液在咽喉里划过,让本来冒火的咽喉火辣辣的疼。
对着身边一个文士打扮的兄弟哑着脖子道:“去清点一下还剩下多少兄弟。”
那个文士打扮的兄弟就答应一声,赶紧跑出去,不大一会回来禀报:“启禀千夫长,现在在我们这面,还剩下四百一十个,对面垭口上,赵千夫长传过话来,还有五百。”
陈掌柜就默默的点点头,看看天色,不由得的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今日不过损失了两百兄弟,看太阳就要下山了,今日的战斗应该也该告一段落了。”
三天前,自己和同僚赵千户,也就是一个妓寮的大茶壶,各自带着自己所属的兄弟,悄悄的占领了井陉口两面的垭口,大家还没休整完毕,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高柔的进攻就开始了。
一战下来,当天就损失了五百多兄弟。第二天四百多,今天不到三百。
损失这么样,是因为大家做这个锦衣卫,平时都是玩着嘴皮子,使用的是耳朵,武艺都开始荒废了。
就比如那个老刘,原本是一个精明干练的汉子,自从做了锦衣卫的座探,每日与豪门商贾为伍,日日酒宴声色,虽然获取了大量有用的情报,但也将一个精干的汉子,吃成了一个走路都喘气的胖子。
还有那个乞丐,沿街乞讨,饥一顿饱一顿,身体早已经差得不行,用两天多的时间,从太原跑到井陉口,一个兄弟差点就累死在路上,但好在他坚持住了。
有这样一群真正的乌合之众,面对高柔的一万大军,想阻挡住他,的确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正所谓大浪淘沙,这虽然让人感觉到残忍,但也确实是不争的事实,第一天,身体瀛弱或者是战斗技能低下的便战死在这里,而第二天,再次战死了一批兄弟。
战争是残酷的,大家也知道自己的宿命,自己的使命,同时大家更为自己心中坚持的那一种理想,战斗着,坚持着。
高柔已经疯掉了,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后悔的疯掉了。
吕鹏出击并州,这件事情其实在自己的哥哥高干,走出并州根基增援官渡主公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想到,并且就应该做些相应的准备。
当时,自己没有这么做。
结果当自己得到吕鹏出兵翼州中山常山,准备抢占并州的消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吕鹏兵不血刃的占领了井陉屏障中山常山。
而在自己整顿队伍,准备占据井陉道的时候,巡哨的士兵对自己说,在自己的关口外,井陉出口的山崖上有人影活动,这时候,高柔彻底的被幽州的行动速度惊呆了。
但是,抢占井陉口,这上必须的,于是高柔立刻组织起自己的手下,对先一步占据垭口的那些乌合之众展开进攻。
对面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站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人的着装,有穿着绫罗绸缎的商贾,有穿着青衣小帽的奴仆,有穿着衣衫褴褛的乞丐,更有短衣短打的力吧。
他们手中的武器,有刀枪长矛,也有菜刀扁担,更多的是石块,人数上不过区区两千,经过这几日消耗,也只剩下一千不到。
但就这2000的乌合之众,却总是让自己天黑之前拿下垭口的命令,总是在一个天黑,又一个天黑之后化成泡影,这都已经是第三个天黑了,垭口依旧在那些乌合之众的手中,自己受伤几千人马,却依旧奈何不了他们。
高柔被自己的族兄高干特意派在井陉关(娘子关一词来源于后来唐太宗的妹妹曾经血战在这里而改的名字)带领一万精兵强将,守卫着井陉关。
在幽州的吕鹏抢占了涿郡任丘之后,高干第一时间就将井陉关,从原先的常山郡独立出来,让自己的族兄单独驻防,究其原因就是,他实在不信任那个将投降已经成为习惯的中山国相鲍涛,还有那个老迈昏庸的常山太守,在吕鹏大军压境的时候,能够拼死一战。
在高干的心中,中山和常山,根本就不能成为并州心腹之地的屏障,而真正并州屏障,就是太行八要陉。
而井陉正处在面对幽州防线的中间,于是,高干便将自己家族最强干的兄弟高柔派在这里把守。
只要守住中间,那么,其他八陉中的任何一个丢失,也有翻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