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不到,就不理你,你给的我也不吃。
若不是这么多人都在场,他真想把她拽过来捏捏。
怎么能那么讨人喜欢呢?
隔着食案,闻亦去拉她攥在一起的两只手。司檀不许,死死搅在一起。
他面似有些泄气,侧过脸道:“你真不理我了?”
司檀闷着头,就是不搭理他。
她最是好哄,根本不会真的要生他气。稍稍思索,闻亦窃窃一笑又往司檀身旁凑了些,“原还准备了许多好故事,想等今晚回去说与你听。”他微一顿,语气中颇显遗憾伤感,“既然你不想理我,那就算了,大不了我不讲就是。”
听他一说,司檀瞬间来了精神。两只眼睛焕起浓浓神采,圆嘟嘟的小脸上溢满惊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闻亦默默的点了点头,想了想,他又微叹口气,“唉!可是你不想听。”
他这么一诱惑,先前的那分羞恼顷刻间被抛去云霄之外,司檀乖乖地捻起案上的清茶,小饮一口,道:“我喝了!”
这意思就是:我喝了这茶,就不生气了,你也得说话算话,今晚回府讲故事。
闻亦丝毫不觉意外,眉间漾起温笑,轻点下颌以示明了。
若是司檀有双看破虚实的眼睛,定能瞧见他高高翘起的大尾巴正来回摇摆,像是灰狼捕获猎物之后的模样,很是得意自在。
一曲舞毕,舞姬面朝高台行大礼。两侧看客纷纷低声议论,赞意不绝。就连处在主位的周太后都开口称其:“飞燕点水步,袅娜仙娥舞。”
皇帝也像是来了兴致,身子微一前倾,左右端量之后,面朝泾阳王薛千行,道:“此女舞姿确是不凡,不知王叔自何处所得?”
薛千行离案行至大殿正中,行礼之后,嗓音浑厚道:“回陛下,泾阳牡丹繁盛,牡丹花会也是一年一度。此女便是今年泾阳城内经多项考核选出的牡丹仙子。名为玉滦。”
“玉滦?”皇帝漠然一念,便斜靠在后。利眸浅眯,颇具意味的视线在殿中二人身上停留。
似是发觉他对这女子有几分兴趣,薛千行趁热打铁,直了直身继续道:“此女不仅舞技不俗,琴棋书画亦是少遇敌手。而今,泾阳城内皆是称其不似人间生,乃天降奇女也。”
皇帝勾笑不言,冕冠遮挡之下,看不清其所思所想。
没有皇帝的允许,那女子跪伏在地。窈窕身躯玲珑有致,远看皆是醉心不已。
就在此时,只听殿外远远一声高呼,“上将军到——”一声之后,层层递进里传。众人均是望向正门方向,殿内突然间阒然无声。
不多时,便见一位顶雀冠,着阔袖深衣,肩头以银线绣鹰首的高大男子稳步进殿。
男子脊背笔直,迈步时稳健有力。远远看着,宛若迎风松柏。明光自外投射在他后背,好似为他再着一层金甲。
愈来愈近,他的脸才愈来愈清晰。眉若寒剑斜飞,眼尾如柳叶上挑。一双棕眸中好似染上重薄霜,有些邪气的冷冽。面上冷静紧绷,好似每一块血肉都尽显刚毅果决之色。
他面朝正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