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兆棋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漩涡,天旋地转之中身体如同一团蒸汽,飘飘荡荡的,无所依傍……

天光大亮,闭着眼都能感觉到光线晃眼。睁开眼,邬兆棋对着天花板放空一秒,正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就听到近处七嘴八舌的声音。

“醒了醒了!”

“终于醒了,醒了就好!”

“骇死个人了,两个孩子都躺医院了,不知道他姐姐醒了没?”

“小勋,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这个声音是她妈妈青珊的,邬兆棋刚要应,猛然觉得哪里不对劲。青珊刚刚叫她什么,小勋?她双手撑着坐起来,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她的身体怎么变了?抬手打量,长手长脚,她不是她自己!

脑子里陡然“轰”的一下,什么情况!

邬兆棋起身,光脚站到地上,青珊赶紧把拖鞋放到她脚边。

“我就说他屁事没有,担心那么多干什么嘛?你不是要死吗,怎么又活过来,活过来做什么?”猝不及防的,邬兆棋这副身子挨了一个男人一脚,她一下歪倒到地上,不知道憋尿多久,这一脚差点让她尿失禁。本来那男人还要第二脚,被后面她姑姑姑父拉住了。

“你个狗日的,你还有脸活过来,就是因为你,你姐姐现在都没醒。”嘴里骂骂咧咧的人是邬钢,是她和邬兆勋的爸爸。说起来,这个父亲她并不受很喜欢,经常家暴,家暴对象是她弟。邬兆勋生来就调皮捣蛋,长到14岁,闯的祸不计其数,从小到大最好的伙伴大概就是邬钢的皮带了。

“哥,小勋才刚醒来,你别上来就毛毛躁躁的要打人。”她姑姑一边劝着,一边给邬兆棋递眼色

邬兆棋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周围人对她的态度都是以往对弟弟的态度,他们还都叫她小勋,所以,她现在是她弟咯?就在她发愣盯着邬钢的时候,邬钢似乎认为自己的权威再一次被藐视,撒开左右拽着他的两人,上前两步,双手叉腰瞪着她:“你看啥呢你看?”

青珊也不顾病房里其他的病人了,索性嚷开:“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小勋是你儿子还是你仇人?”

另外两个病床的病人和家属在一旁看热闹,医生护士也终于赶过来了,要给邬兆棋做检查。她坐回床上,依旧迷迷瞪瞪的,终于等到医生说“患者没什么大问题了,注意休息就好”之后,她四周打量了一番,旁若无人地出了病房,对着窗玻璃打量此时的自己。

捂着嘴才没有惊叫出声。

玻璃上映着的男生身材高瘦,是少年人朝气蓬勃的瘦。邬兆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她在邬兆勋的身体里,那邬兆勋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