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很淡,关晓雯猛的睁开眼睛,她不用回头,便知身后躺的一定是叶嘉锡无疑。白天他抱自己时,他身上的味道她已经有些微的熟悉,此时这股味道袭向鼻端,关晓雯惊恐得不知作何反应。
成年男女躺在一起要经历什么,关晓雯做为一个成年人,心里是一清二楚的。甚至在婚礼之前她还做了许多的心理建设。都说女人首夜难过,过了首夜,一切就轻松自如了。
因了那个混乱的夜晚,关晓雯的首夜已经不在了。可正因了那夜的混乱,她虽失了处女之身,可她本人对于男女之事还是懵懵懂懂的。
刚才她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并没有紧张害怕,因为她觉得自己好歹是个孕妇,叶嘉锡不至于对一个孕妇提出性事要求,而且这所房子里的卧室目测不少,所以她就放心大胆的睡了。
可叶嘉锡却还是躺到了自己身侧,关晓雯周身都充满了冷意。
对于接下来会面对的事情,关晓雯既惊慌又恐惧。
叶嘉锡的两千万,会不会是让自己陷入炼狱的筹码?关晓雯惊恐至极,大脑里甚至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人们都说烟花女子的钱好挣,往那一躺,钱便大把大把的来了。殊不知各行有各行的苦。有些钱看似来得容易,其背后所付出的代价,不值得跟外人说道罢了。
关晓雯大脑里袭上许多纷乱的思绪,在这些纷乱里,她感觉自己的处境似乎跟那些烟花女子有些微的相似,只不过她们把自己卖给了无数的男人,而她,只把自己卖给叶嘉锡一个人。这种卖,是披着婚姻的外衣,堂而皇之的合法化了而已。
关晓雯屏神静气的等待着,象死刑犯等待枪响的那一刻,象被砍头的人正等着大刀落下的刹那,那种煎熬几乎是度秒如年。
可她身后的男人却是安安静静的,自从躺到床上那一瞬间制造了一点儿声响,之后便无声无息了。
关晓雯紧张到汗湿衣衫,也没有等到任何来自于叶嘉锡的动作。
实在实在是忍不住了,关晓雯顶着一身的汗意慢慢的坐了起来,她偏头,去看身侧的叶嘉锡,却惊奇的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被子拉到他腋下的位置,他依然穿着那件浴袍,双手交叉,搭在他的小腹上,呼吸平稳,已经进入了梦乡。
关晓雯的惊惧感忽然就泄了。
她心有余悸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闭上眼睛的男人,面庞柔和,脸上肌肤干净清透,没有任何的斑点或者杂色,皮肤好得让女人羡慕。他的颧骨高而饱满,衬得他整张脸都生动有型。
关晓雯记得妈妈说过,男人不需要长得太好看,只要有个大个子,加之体态匀称些,哪怕长得丑些,也能看得过去。如果长得既高,而面相又过得去,那就算是帅哥了。
叶嘉锡长得算不得帅,五官组合在一起,不会给人惊艳的感觉,但眉目却极耐看。他不似冷迢那种帅气,却自有自己的一股阳刚气息。
关晓雯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轻轻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手间整理自己一身的狼狈。
她蹑手蹑脚走出卧室,待门关上后,床上平躺的男人却眼睫微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深沉的眼眸里一派清明,全无困顿的气息。
关晓雯去浴室又洗了遍澡,就连头发也重新洗过了。她不洗不行,刚才的汗意实在太盛,头皮以及全身,象从水里刚涝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