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您,我去便是了。”
婉筠安抚好吴老夫人,拿了小锄子,往园子的菜地走。怀王听着也跟了出去,他还未听说过哪个官家的老太太亲自种菜呢。
福瑞想随身伺候,被怀王挡了。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了?又是厨房又是菜地,往常没见爷对这些有兴趣啊。”
他家王爷,不是一贯只爱诗词歌赋,茶道养竹么?福瑞对怀王的举动很费解。
眼前王爷和婉筠都出了门,吴老夫人才镇定下来。听着福瑞的话和崔妈妈相视一笑。“这样好,这样好。婉筠也大了,是该找个好人家儿咯。”
福瑞总算是听出了点门道,本想训斥,怎能妄议王爷!京城贵女可是排着队想嫁给他家爷的,结果怎么着?王爷一律瞧不上,哪会对这个小地方的女子上心。但怀王这些天的言行在他脑子里蹦,反驳的话就再说不出口。
梅氏还坐在院子里的地上,都没一个人理她,也不觉得难堪,继续哭着,由于哭喊的时间长了,声音和磨砂纸一样,难听极了。
婉筠在地里摘菜,怀王在菜地旁守着。梅氏哭得更起劲了,“表侄女,你可不能这样啊!你这是对长辈不敬,大家闺秀不能这样做事啊!”
暗指她没教养,婉筠不是没听出来,就是懒得多费唇舌,明日晨时找吴承远便好。
怀王也拿这样的泼妇办法,他在京城遇见的都是绵里藏刀,猛地一见这样的还真是不晓得做何办法。反正梅氏也在院子正中间,离他和婉筠不近。
吴知县在县衙左等梅氏不来,右等不来。天儿都摸黑了也没见人,就往宅子来寻。
刚进门就听见下人说梅氏去找老夫人闹了,气不打一处来。这妇人愚蠢也就罢了,还不听话。要是影响了他的仕途看怎么收拾她。
急匆匆赶到吴老夫人院子,就看见梅氏坐在地上哭闹。这还好,他有心里准备,可怀王在一旁冷眼瞧着,他就心惊了。急忙上前作揖
“王爷,无知妇人饶了您的清净。都是下官管教不严。”
怀王故意一言不发,他只得一直弓着身子。汗直往下滴,衣服都湿透了。
对梅氏这样的泼妇怀王一时不知该如何办,但整治吴承远这样的小官,自是手到擒来。
直到婉筠挑好几样蔬菜,摘了放进篮子准备进屋,怀王才道:“吴知县,你真是好家风!”
吴承远更是小腿肚子都发软,立刻跪下。王爷的脚步声消失后才敢起身。走到梅氏身旁,冲着她胸口就是一脚,凶狠似仇人:“把房契拿出来。”
梅氏吓傻了,只觉得痛但也不敢再哭喊,小心的望着吴承远道:“老爷,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你定要弄得我丢官才罢休是么?当年就不该听我爹的,娶了你这么个东西回来。”说完自己一人去了县衙。
梅氏一人做坐在院内冰凉的地上,楞楞的出神。
“娘,你怎么坐在这?”吴雯茵刚从朱府回来便派人打听怀王行踪,得知来了老夫人这,就精心打扮一番来给祖母请安。
没想到,却先见到了妆发凌乱的亲娘。
女儿的声音传来,梅氏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样颓败。道:“雯茵来了,娘没事,扶我回去。”
吴雯茵想着怀王还在屋里,怎会想走。眼一直勾着房内,道:“让丫鬟扶您回去吧!我还有事呢。”
听自己的亲骨肉讲这样的话,梅氏心都在滴血,眼泪直掉。“若不是为你,我岂会这样?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
“我什么时候叫您这样了”吴雯茵也不回头,她还未见到怀王,从心底不想离开。
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惊恐的看着梅氏道:“您这个模样,可没被王爷看见吧?”
梅氏哪还忍得了,一阵拍地痛哭。吴雯茵十分担心她这个样子再把怀王引出来,念念不舍的踌躇一会儿,也只好扶着她回了主院。
屋外闹腾不已,房内气氛欢乐。
有怀王在,崔妈妈和杏儿不敢同桌,和福瑞另摆了一个小桌用饭。
吴老夫人都顾不上吃东西,就看着怀王笑。“这么俊的人,我老太婆还是第一次见呢,怪不得是王爷,真是好看。”
这样的直白,婉筠都有点不好意思,怀王却甘之如饴,夹了菜放在碗里道:“这么好吃的菜,我也是第一次吃到。”
话说得好听,老夫人乐呵呵的直给他夹菜,还道:“好吃就多吃哈,这新鲜的菜是好,我们婉筠的手艺才更好呢。好菜呀还得配好厨娘。”
另一桌的崔妈妈连连点头,心想:还是老夫人会讲话。福瑞却咬着筷子半天吃不进一口,那个老太太怎么回事,怎能用自己的筷子给王爷布菜呢。
吴老夫人为人醇厚,她不知道这样的贵人讲究,喜欢一个人才给夹菜呢。婉筠等着看怀王的笑话,低着头幸灾乐祸的坏笑,让你故作好人,总不能刚刚装好卖乖这就翻脸吧。
谁知王爷毫不在意,把菜吃了个干净,反而瞟了一眼婉筠,差点没让她噎着。
用完饭后,婉筠反常的让杏儿和崔妈妈先回院儿,要单独送怀王回客房。理由是这个院子明日就是她的了,也该尽地主之谊。
“不行,不行,我得随身伺候小姐。”杏儿反对道
那晚上梅才良闯院儿的事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十分不愿离开婉筠身边,非要跟着,被崔妈妈拽着就走了。
走在府里的小道上,阵阵凉风袭来,人十分清爽。怀王见一旁的小丫头有些踌躇眼珠乱转,一会又看一眼福瑞,知她肯定有甚话要讲,体贴的让福瑞先回房取褂子来。
待人走远,怀王愿意这样和她在夜色中待着,也不开口问,就慢慢的走。婉筠真是不好意思开口,现在又没其他办法,这事儿找祁子聪还不一定能办成了。干脆一跺脚一咬牙,闭着眼就问:
“王爷,你可能找到男妓,要身材健硕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