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门打开,婉筠全身都僵了,汗直往外冒。初夏的风一吹,冷意直往心里钻。
梅才良,这个时间他怎么会来这里。
上一世婉筠直到及笄那日才见到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这个时候看到他,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办法。
梅才良今日受了祁子聪的蛊惑虽说很是动心,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着姐姐梅氏和自己讲过这几日有贵人在石丰县,不要做些肯蒙拐骗的事毁了吴知县的声誉,否则往后再也不管他。甚心思也歇了。要知道,他能在这个地方横行霸道全仗着是知县的侄子。
快到手的银子飞了,梅才良就找了个酒馆喝闷酒,整整一下午都待在那直到天摸黑才起身回家,一路上骂骂咧咧。刚走到条小道上就被人给堵了。
几个身高体壮的男人把路两头堵死,当场吓得梅才良酒醒了一半。没别的,就是让还赌债。
他才瞧清楚这几人就是赌场看场子的打手,借着仅剩的一点酒劲虚张声势道:“睁大狗眼看看我是谁?小爷可是知县老爷的侄子,也是你们敢惹的。”
谁知那几个壮汉根本不怵,一把拎起梅才良摔在墙上,脚抵在他头边,咧着嘴边笑边道:
“听说梅爷你最近发大财了,这有钱不还债到哪也说不过去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是老王老子的侄儿也得给银子!”说着用手使劲按着他脖子。
一口气上不来,梅才良四肢乱舞,眼看要闭过气去那些人才放手。也不管他咳得唾沫星子乱飞,又是一脚踢在身上。“限你明日酉时前把银子还了,否则”。
其中一人拿出把两尺长冒着寒气的刀直接插到他耳朵旁。道:否则管你是谁,也让你到阎王殿报道!”说完几人扬长而去。
梅才良见那刀差点插到自己头上,顿时感觉裤裆一凉。他这样的人最不经吓,反过神来立马连滚带爬的去找梅氏。
梅氏一心只在住下的怀王身上,哪管的其他,见这个侄子狼狈不堪,还散发着一股怪味,嫌弃的捂着鼻子连忙往外赶。梅才良不从,跪下求道:
“姑姑,你可救救我吧,先借给我点银子,那帮人真会要我命的。”
扭得梅氏心烦不堪,她的银子可是要用来伺候王爷的,怎会给这个废物。想到怀王,计从心间起,那个死丫头不是答应要捐五万两银子么?让梅才良找她去。便道:
“现在我也不管着那些铺子,哪来的银子,你去找许婉筠,她现在可是你的东家,先支点儿月钱该是不成问题。”
看着梅氏若有所指的眼神,梅才良会意,那个许婉筠是个还没及笄的丫头,闹上一番,自会乖乖给银子。
这才退出去,在梅氏小丫鬟的指引下到了婉筠所住之处。
谁知来开门的女子竟这样好看,由于天气微热几颗汗珠子在额间流下直到白皙的脖子又钻进了胸口。婉筠由于晚间在屋里做女红换了常服,艾绿的抹胸长裙外披了件霜色的长衫。
梅才良一双眼睛在她胸口色眯眯的打转。院中此时就婉筠一人,她本就害怕,出汗多,长裙便紧挨着身子,更显出婀娜身姿。
梅才良哪还拔得开眼,咽了咽口水,楞楞的说:“表姑娘,我是梅夫人的侄子梅才良。”
婉筠手脚发麻,头脑还是清醒的,就要关门,她一人如何敌得过。正要关上就发现如何使劲也扯不动。抬头就看见那张让她恶心的脸就要贴上来,吓的立时丢开手往屋里跑。
这样一个美人在身边,梅才良见整个院子再无一人,伸手拦住:“听说表姑娘现在是我的东家,我来向你讨点月银花花。”
婉筠努力稳住身子不让自己倒下,这一切彷如上一世那最不堪的一夜重现。理智告诉她应该拿出些银钱先打发梅才良走,
可看着这张脸,这个杀了杏儿,谋害她和那将要出世孩子的人,让她如何说得出,做得到。
袖下的小手紧握着,婉筠强迫自己看着梅才良的眼道:“你休想再从我这拿走一个铜板。”
再?梅才良记得这是第一次见她,莫非是被吓破了胆,才如此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