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林忠来的时候高俅就觉得有些问题了,后来说了这么多话之后,高俅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事情。毫无疑问,这是王岳在借着林忠来试探自己的意思,而这个王岳,如果高俅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站在皇后一边的。
皇后么……其父是德州刺史王藻,皇后肯定也是姓王的,说不准这个王岳跟皇后之间有什么关系。高俅也并不想多去了解,反正这件事情上高俅肯定是要站队的,与其瞻前顾后,不如提前出手,先占一个好位置,日后要办一些事情的时候,自己也能方便一些不是?
就在高俅思考的时候,陈师道在一边呼喊起了高俅,“季旻!季旻!喂,你在想什么呢?”
“啊?啊!没什么,怎么了,无己兄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刚在心底做好了打算的高俅,此时听见陈师道喊自己,随即惊醒了过来,连忙追问了一句。
“嗯!我跟仲虎这孩子聊过了,我觉得这孩子还算是不错,因此我在是不是应该将其推荐进太学之中,你也知道现在这孩子的年纪还不算大,而且科举去年才举行过,等下次的话还等要一年多的时间,趁着这段时间,倒不如让他进太学里好好学习一番。你觉得如何?”
陈师道刚才跟苏符聊了好一会,此时提出自己的意见来,倒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只不过陈师道的提议虽然有道理,却是跟高俅的打算有些背离了,听完陈师道的建议之后,高俅满脸的为难,“这个……无己兄,我也不跟你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此次我带仲虎这孩子出来,为的就是让他将来能够有一番作为,毕竟这孩子是我见到的,少有的好苗子。只不过这太学么……实在不是我心中所属……”
“哦?难道说季旻你有什么好的选择?你是想着自己教导他吗?”
想想原先高俅的作为,好像也没有出过差错,在这种时候,陈师道也是犹豫了。
太学之名起源于西周,到了宋朝仍然是最高学府,率属于国子监。这个时候的太学,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学制,招生多是选拔官宦人家的子弟,当然平民百姓之中的子弟如果特别的优秀,也是可以入学的。
以苏符的家世、才学来说,入太学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太学之中是那种模式化的教育,虽然也有‘精英教育’,但是却比不上专人调教的。苏符的问题,就是在于他的学识太高了,进了太学之后,想要有所精进,实在不是一、两年之内能够完成的。
“好的选择么,实不相瞒,开始的时候我是想着请无己兄你来教导他的。你也清楚,虽然我读书也不少,但是我所学甚是驳杂,平常自己用的话倒是没有什么,教教入门的孩童也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像仲虎这样的,我虽然有心,却也担心会教错了。”
高俅倒是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其实就像高俅这样的情况,在这个年代可能不是很常见的,但是到了一千多年之后,却是在是再平常不过了。虽然说那个时候全民的教育普及程度已经十分的高了,可是所学的东西一直到了二十岁,还都是十分驳杂的,只有说那些长到二十岁、上到大学两、三年之后,开设了专业课之后,才会有专一但是精深的学问。
高俅虽然在这个年代也是读了不少的书,可是后世的习惯却是一并带了来,虽然说他读的书着实是不少,到用的时候也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可若是说道精深的话,跟陈师道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所以说高俅想要将苏符交给陈师道来教导,自然是再正常不过。
高俅将苏符从眉州带到东京汴梁,自然不是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做个小书童的,而是想着让苏符在仕途上有所发展。要知道,苏家的几个人里面,苏迨自然是不用多说,跟仕途的联系实在是有限的紧,而苏迈和苏过两个人,却也没有多大的发展。
就算是苏过,在刚刚有所起色的时候却是碰上了苏轼辞世,这种事情却是没有办法去说理了。仕途自然是算不上顺利,而且想要重回官场,再接着往上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以说,苏迈这一代暂且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不过下一代里面,苏符却是一个好苗子。现在刚刚十八岁的苏符,正是青春年少,将他带出来,顺带着有机会提携他一下,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高俅觉得自己都是有理由这么做的。尤其是想到百年之后面对苏轼的时候,高俅更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本来高俅还考虑过是不是要带着其他人一起来,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当下的处境,却是发现做事还是要稳妥一些的好。诚然,苏迈他们的才学是没有问题的,担任一些重要的官职也是可以胜任的,但是这个世界上能够一蹴而就的事情实在是少之又少,为了稳妥起见,高俅还真的是不能这样做。
等高俅带着陈师道和苏符重新回到了客厅之中,林忠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虽然说高俅在后院跟陈师道说话的时间不算是太长,可关键是林忠觉得自己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尴尬,这样一直坐着,是在也是差点意思。
“这些年宫里面有什么变故吗?尤其是最近一些时间,有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发生吗?”
虽然看出了林忠的坐立不安,但是高俅还是有些事情想问一下林忠,所以就没有直接开口让其自便。
“这个么,跟大人您回,宫里面倒是也没听说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不过前些日子有位姓韦的贵妃听说是有身孕了,反正是闹腾了一段时间。”
面对高俅的询问,林忠也是不敢多做隐瞒,只是他知道的事情也并不算是很多,因此回答起来,也是语焉不详。
“有位贵妃有身孕了?这个倒是……”
对于林忠提供的这个消息,高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要说这个消息不重要吧,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当今皇上赵佶的儿子,说不准日后是什么身份的。虽然说高俅知道有那么个宋钦宗,可是关于这个‘宋钦宗’的详细消息,高俅却是知道的不多了。或者可以这样说,所有宋徽宗赵佶的子嗣之中,高俅就知道有那么一个康王赵构,而且就算是这个康王赵构还是高俅从那么个‘泥马渡康王’的故事之中听来的。因此只要这个姓韦的贵妃生的不是赵构,那么说不准就是日后的‘宋钦宗’了。
虽然说中华民族自古以来都是有那么个嫡长子继承制的规矩存在,但是很多时候这个规矩也不是能够百分百被贯彻执行下来,就比如说如果现在皇后给赵佶生的这个嫡长子赵桓如果出点什么小状况,那日后如何,谁还能说的准呢?
不过这种事情高俅倒是没有办法插手了,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忌讳太多,高俅可不想惹到一身的麻烦,不过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要多问上两句,因此再次看向了林忠,“那姓韦的贵妃闹腾什么了?难不成还想着给她的孩子争取皇位吗?现在还没生下来,那孩子是男是女都还说不准吧?”
“这个老夫倒是知道一些内情,有太医给其诊断过,怀的确实是一位皇子。”
在高俅问起这件事情来的时候,本来正在拉着苏符说话的陈师道突然间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哦?无己兄知道这里面的详细情况?这是怎么回事呢?”
对于陈师道突然开口,高俅觉得很是诧异,毕竟就陈师道的身份来说,这件事情跟他应该是扯不上任何的关系才对的。只是高俅的问题也是含了两个方面,一个是问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再一次就是问陈师道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