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主一直想要亲自来见你,可身上的伤势有些重,我等多番劝阻,方才制止了,这会子还在包扎呢,望中丞见谅。”
“无妨,他的伤势要紧么?”
“流了一地的血,开始我等都以为是吐蕃人的,可后来脱了衣甲才知道,他的伤处也不少。”
“军医呢,用药了么。”
封常清心里一惊,刘稷的作风闻名军中,那是一个打起仗来就不要命的主儿,这回的战事如此惨烈,他焉能幸免。
“他自己寻了些伤药,又用针线将伤口给缝上,性命倒是无逾,就是睡了两天,有些地方迸了口,还得再缝上,方才小的在军中也同段虞侯提起,他会再让军医来看看。”
也只能如此了,封常清见他想得周到,便不再提起,只是脚步快了许多,一行人很快来到一处屋子前,看样子规模颇大。
“中丞勿怪,这屋子是咱们给找的,后来一问才知,是他们赞普的居处。”
听他一说,封常清就知道到了地方,二话不说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四壁装饰着精美的壁画,廊柱和房梁上全都漆成了彩色,显得金璧辉煌,被几幅锦障隔开的内室,安放着一具炕床,一个身影背对着他们坐在那里,露出后背,一名军士正在为他缝合伤口。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屋子里时不时地传来吸气声,以及那种熟悉的叫骂。
“龟儿子的,手脚轻点嘛,老子没战死,要被你娃整死唆,俅磨明堂。”
封常清不禁哑然失笑:“中气十足,那就是无妨了,你这小子,还真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