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像瘟疫一般在营中传播着,直到连绵不断的号角声,才让这些吐蕃人记起,他们身处军营之中,还有一份军纪在约束着,胆怯者会成为别人的笑柄,让整个家族都抬不起头来。
“出击!把他们打回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来得是什么人?”
这些似是而非的传言,彻底激怒了尚结息,他来不及等待后营兵马的到来,就命令已经集结起来的那些人,朝着外围的方向发动攻击,哪怕前面还挡着无数的溃兵。
因为目前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处于中心位置的唐人态度不明,看起来正在结寨自保,他们必须要尽快平定混乱,才能把事情给挽回来,至于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在他的严令之下,穿戴整齐的吐蕃骑兵发动了反冲锋,夹在两者之间的溃兵顿时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当他们发现,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在毫不留情地践踏着他们的身体时,结果便只有一个下场。
外围失去节制的不过两、三千人,敌人的攻击只是让他们陷入了混乱,只有发动有力的反击,才能在混乱蔓延到整个大营之前,结束这一切,为此尚结息不息牺牲掉那些溃兵,与吐蕃人的国运相比,他们根本算不得什么。
杨预立刻感到了压力,被驱赶着的溃兵不见了踪影,前面冲过来的,是同样武装起来的吐蕃骑兵,沉重的钝器、铁枪像是一道密不透风的网,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嗬”
他口中作声,双腿再度夹上马腹,夷然不惧地冲了过去,在刻不容缓之际,避过击向头部的几只刀枪,将长槊送入一个敌人的身体,锋利的槊尖破开铁甲,然后手上为之一轻,战马从狭窄的缝隙处冲过去,他这才感觉到,身上多了不少的痛处,敌人太多了,根本避不过来。
来不及歇一口气,又一波敌人冲了上来,杨预倒提着滴血的长槊,纯以双腿控马,胯下的坐骑发出沉重的鼻息,跟随着主人的心意,冲向蜂拥而至的敌人。
“锵”
金铁相交,在夜空中闪出一抹耀眼的火花,来人是个好手,竟然挡下了他的长槊,杨预不及抽手,矮身一低头,避过了另一面挥来的直刀,可是胯下的马儿突然一个趔趄,猛地向前栽倒,将他整人翻了出去。
杨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长槊脱手而出,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怎么也聚不起力气,眼看着重重叠叠的人马正纷至沓来,接下来,自己就将成为一滩肉泥了么?他有些不甘心。
“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