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人的冲势为之一滞,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刘稷已经扯掉了身上的系带,一块红带从背上落下来,那柄比他还要高上许多的陌刀,直直地插进了泥土中。
“受死!”
已经站直身体的刘稷,反手握住刀柄,大喝一声,巨大的刀身破土而出,划出一道旋风,横着劈进敌人的身体,正好迎向了吐蕃人的冲击。
拦腰斩!
蓄势之下的全力一击,让冲在最前头的这些吐蕃勇士没有了躲避的空间,甚至连拔出直刀挡上一下的动作都做不出,两股大力交错让他们在身首分离的同时,整个躯体依然带着前冲的惯性,直到越过唐人,才“咕咕噜噜”地滚落下去。
直到落地,才从嘴里发出久违的哀嚎。
这样的威势,一下子阻断了吐蕃人的前冲,就连息东赞自己,都感到握刀的手在颤抖不停,婆夷川前近两千人拿不下唐人的百人军阵,这里的五、六百人,竟然在一个人的面前退缩,他的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吉桑央措的一句话。
“此人年方十六,在唐人那里颇有些名声。”
一个黄毛小儿,一个杀死了达囊乞的黄毛小儿,一个看破他的计策,生生从贺菩劳城逃回去的黄毛小儿,一个偷渡雪山,出奇不意夺取藤桥的黄毛小儿,与眼前的人影渐渐合二为一,让他不寒而栗。
“杀了他,我有重赏!”
息东赞再无保留,冲着身后的尼婆罗人一声吼,骑在马上的卫队长,拔出腰间的弯刀,双腿狠狠地一夹马腹,冲上了斜坡。
在他的身后,几十个骑兵、五百步卒,发出了齐齐地呐喊,跟在他们的官长后头,朝着那个小小的山岗,潮水般扑过去。
他们的眼中,只有一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