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中使当仁不让地站到了当中,展开一付卷轴,用一种鸭公般的嗓子,缓慢而又抒情地念道。
“制曰:昏迷反道,天地所以制罚,戎狄乱华,帝王所以耀武。吐蕃小鬼,频年犯塞,坏我城镇,虏我边人,言念征夫,良深愤惋。今北军羽骑,万弩齐发;山西飞将,百道争先。扫荡之期,在於晷刻,然赏罚必信,惩劝在焉。号令不明,忠勇何望?若回避纵敌,则咎国刑;如克隽擒凶,须悬军格。其河西、陇右、安西、剑南等州,节度将士以下,有能斩获吐蕃赞普者,封异姓王;斩获大将军者,授大将军;获次以下者,节级授将军中郎将。不限白身官资,一例酬赏;速令布告,咸使闻知。”
众将恭身听完,无不是面带喜色,看来这一回,一场战事是跑不了了,而朝廷为了此战颁下的赏格,竟然如此丰厚,连王爵都开出来了。
“诸位都听到了,朝廷养众,天子恩赐,都在今日,我等唯有奋勇杀敌,誓死以报,为自己也是为子孙,挣下一份光耀门楣的功业,尔等以为然否。”封常清等他们消化了一会,对天拱拱手说道。
“但凭中丞调遣。”
众将异口同声地答道,帐子里响起了一片铁叶子撞击的“嚓嚓”声,封常清与那位中使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士气可用啊。
中使走开,封常清重新据于大案之后,开始分派各路任务。
“此次,五路合围,我安西四镇虽说最为偏远,然,也不可居于人后,吐蕃人就在百里之外,据探子回报,兵不过数千,纵有良将,亦难挡我大军,兵贵神速,本官军令如下。”
“梁宰。”第一个就点到了他的亲信。
“末将听令。”
“你的人,为大军中路,粮草、辎重、匠人、医者,还有中使的安危,俱在你的肩上,不得有失,明白么?”
梁宰一愣,这不是保姆的活吗?封常清却不容他多想,一迭声地追问,语气也严厉了许多:“怎么?做不了。”
“末将领命。”梁宰赶紧应下,封常清冲着军中掌书记示意了一下,后者将这第一条记上。
“归仁军使田珍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