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中午,有的报馆加印的号外已经在大街小巷叫卖,公共租界建立以来,针对日人最大的杀戮,一下子引起了轰动。
日本人既恐惧,又愤怒,驻上海领事山城当即赶到工部局,提出严重抗议,要求巡捕房尽快侦破,缉拿凶手。
同时,山城还提出由日本宪兵队进入租界,与巡捕房共同侦破的要求。
而此时,沈宸却正与曹炳生秘密会面,将一箱子财物交给了他。
“这是——”曹炳生打开箱子,立刻瞪大了眼睛,转而惊愕地看着沈宸。
他已经看过报纸,再结合沈宸之前提出的帮助,要猜出沈宸就是凶手,并不很难。
沈宸现在也不在乎,反正曹炳生以前也肯定怀疑自己干过很多大案。
“那些灾民能不能少死点,就看曹兄的了。”沈宸沉声说道:“日本人造的孽,就由日本人来偿还。曹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曹炳生感觉到了沈宸身上的冰冷和杀气,即便算得上是朋友,在心里也浮起几分寒意。
“沈老弟的意思,我当然明白。”曹炳生用力点头,说道:“这些财物,我全部用来买粮、买柴、买棉衣,用来救济灾民,绝不敢占一分一毫。”
沈宸笑了一下,可在曹炳生看来也是邪气冷森。
“有些东西暂时是见不得光的。”沈宸伸手指了指,“比如这些带标记的首饰、珠宝等等,曹兄先藏起来,可不要引祸上身才好。”
曹炳生暗自松了口气,这样就好办了。要是沈宸要他掏钱买下这些容易坏事的财物,他还真是很为难。
“沈老弟,我看这些钱也能支撑个把月,你倒不必再急着去干。”曹炳生又好意地劝道:“日本人和巡捕房肯定在加紧侦缉,等风声小些,才安全啊!”
沈宸不置可否,说道:“曹兄好意,我心领了。嗯,我先走了。”
曹炳生看着沈宸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再低头看着那箱子财物,又不由得苦笑着摇头。
有因有果,灾民的苦难是日本人造成的,那就让日本人付出代价,而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而沈宸的目标是全部日本人,不论妇孺,不论男女。
抗日战争对中华民族来说,是全民族的战争。亡国灭种的危境,只有拚全民族的生命,以求国家生存;唯有牺牲到底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
若是彷徨不定,妄想苟安,便会陷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反过来,这也是日本全民族参与的战争,谁也不能脱身事外。
有的日本人当兵,是最直接的凶手;有的日本人做工,为屠杀中国人造枪造炮;有的日本人种地,为侵略者提供军粮;有的日本人摇旗呐喊,有的日本人鼓舞士气…….
这样看来,日本的男女老少,都在为战争献出了力量,都是日本的战争机器的一个零件。
所以,沈宸进行的只是战争的报复,无关于道义的问题。它要叫战争的发动者留下世世代代的永恒的印象。
再者,日本是野蛮嗜杀的民族,而现在的报应才刚刚开始。只有毁灭和强者,才会让日本人害怕和恐惧。
杀戮与横暴是日本人的罪恶,他们从现在开始,就将为自己的罪恶而尝到了苦头,或者说是报应。
开始了就停不下来,沈宸这台杀人机器开动了,就难以停止。
就在香取小忍在预定的地点焦急等候,却没有一个学生露面的时候,沈宸在夜色中进入了法租界,再次向日本人挥起了正义之剑。
劳勃生路日华纱厂、戈登路日内外棉厂,还有正金银行的副总经理住宅,在一夜之间遭到血洗,十七名日本人死于非命。
虽然在行动中被发觉,但沈宸凭借敏捷的身手,精准的枪法,摆脱了法国巡捕的追赶,成功脱身。
劫财已经不是沈宸的专注,变成了杀人之余的顺手牵羊。一旦目的改变,他行动起来便更加冷酷、嗜杀。
等到第二天,沈宸在藏身之地呼呼大睡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沸沸扬扬,为突然爆发的连续凶案而议论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