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需要非得上船,对方只要破坏了珍一号,那他们就只剩举手投降和葬身大海这两条路了。
要是对方真敢公然攻击信王座舟,沈寿尧感觉,他们的结局十之八九只能是葬身大海。
望着越来越近的巡防营战线,沈寿尧暗暗下了决心:不能只依仗信王名号,进行鲁莽的冲击。还是先撤到外面,再重新寻找机会吧。
刚要开口发令,沈寿尧就听到桅杆上传来宋老三惊恐的叫声:“后方战船追来了。”
珍一号的后方远处,几片帆影慢慢出现。那是珍一号甩开的三艘30料战船追来了。
听到宋老三的叫声,沈寿尧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炸了。
前有阻截,后有追兵,怎么办?
怎么办?
“殿下,您不能上甲板。”
楚天行宽厚的身形,坚定的堵住舱门一步不离。
“是呀,是呀。殿下,有仪仗在就足够了。您真没必要亲自露面,那实在有点危险。”
仔细的为朱由检整理着身上的王服,高起潜也随声附和着。
“这个时候,孤怎能不露面?”朱由检异常激动的叫道:“仪仗怎能代表的了孤?”
“只有孤真正出现在甲板上,才能震慑住那帮乱臣贼子,让他们放弃不应有的心思,乖乖的让开道路。”朱由检气势高昂的大声叫道。
面对朱由检扑面而来的威风和气势,楚天行毫不动摇。他依旧坚持自己的原则:“现在有危险,殿下您不能到甲板上去。”
“楚大,你到底让不让?”
朱由检脸色涨得通红,声音也迅速冷了下来。
微微躬身,维持着对朱由检的礼节,楚天行连话都不再回。他的身子如生了根一般,堵住舱门一动不动。
死死的盯了楚天行一眼,摇着头,朱由检无奈的表示放弃。
“好吧、好吧。孤怕了你了,楚大。孤不出去,行了吧?”
烦闷的坐回躺椅上,朱由检无精打采的吩咐高起潜:“孤就不出去了,你去办吧。事要办不好,孤就扒了你的皮。”
“是。”
面对朱由检有气无力的威胁,高起潜恭恭敬敬的应道:“殿下请放心,一切尽在殿下掌握之中,绝无问题。”
狠狠掷下手中断裂的小玉梳,程秀峰抖擞精神、气度高昂的大声叫道:“来人啊,全军…”
“信王…避。”
程秀峰命令才说了半截,就被海风中隐隐传来的呼喊声打断了。
“什么声音?”程秀峰烦躁的发出怒吼。
是谁在乱喊信王?
他才要发出攻击对方座船的命令,现在喊什么信王。要是让巡防营官兵知道他们面对的,是大明信王殿下,程秀峰也不知官兵中还有几人能拿得起刀枪。
毕竟这可是属于谋反序列的大逆之罪啊!
瞒还瞒不及呢,是谁他妈在胡叫乱喊?
程秀峰的脸色明显阴了下来。
报信的亲兵侧耳听了听,万分肯定的说道:“将主,这不是弟兄们喊的。弟兄们喊不出这么大的声音,也喊不了这么整齐。”
闻言脸色越发的阴沉,程秀峰一把把亲兵推开,迈步直接走上了甲板。
“信王出行,诸人回避。”
在甲板上,海风中传来的声音清楚了许多。听清声音的内容,程秀峰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
亲兵说的不错,对方的喊叫声确实非常的整齐,声音也异常的大。应该是经王府专业的仪仗训练出来的。
可恨啊。
程秀峰狠狠的一跺脚,脑子开始飞速的旋转。
对方竟然如此的狡猾。
他们这么高调的行事,喊得整个船队都听的清清楚楚。这下巡防营上上下下的官兵们都知道明黄旗代表的是什么了。
这该怎么办?
趁官兵们现在还是半信半疑的,直接开炮发起攻击?
顺着声音传来方向,程秀峰手搭凉棚仔细观察珍一号现在的位置。
“他妈的。”
程秀峰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以他的经验,珍一号还远未进入火炮攻击的范围。现在开炮只能是纯粹的浪费火药。
这么远,对方的喊声还真够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