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爷子鼻腔里喷出两道长长的烟，咳嗽了一声说道：“那姓孔的一直在绿柳营里没挪过窝子，土生土长，哼，'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他去过长江？”

凌老爷子没有说全，他其实想说的是，这句话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说的！

陈青倒不是从这话语里怀疑那孔百户，引起他注意的是那人的眼睛和鼻梁的一道不易觉察的白！

那是一双经常带眼镜才会有的眼睛。

那个人，来历不明！

孔百户吃完知州安排的宴席，双手朝背后一背，踱着步子便没入了街市。

师徒二人不远不近的跟着，看着模样是随处逛逛，二人对视了一眼，便分开了。

孔百户走着走着，便转身进了一进幽巷，他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浑然不知身后的尾巴，看上去的确是这样的。

那巷子深，偶尔也有行人，孔百户在拐角处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只见凌老爷子正在他身后还在慢慢走着，面无表情。

“我说老爷子，多大周年啦，还玩盯梢这一套。”

凌老爷子看着地面，缓缓说道：“看来你是故意钓我上钩的？”

孔百户嘿嘿冷笑道：“哎呀，我就想看看你这只海东青究竟有多贼，这眼神果然不是盖的。不像我啊……”

“不像你，是个近视眼儿？”凌老爷子微微抬起眼睑，双目精光一湛。

“哼哼，”孔百户脸上横肉堆砌，狞笑着说道：“那我就不卖关子了，你师徒俩辛辛苦苦追杀我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何必做绝了？”

“你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们毫无规矩可言。你们以为靠着点小聪明，知道点日后发生的事情，就能占据天时，算无遗策？”

凌老爷子直直的看着那孔百户，一连珠的话语哪里是个粗莽捕快？

“别他妈抖落大道理，”孔百户一脸的不耐烦还带着悠悠的得意，“卧槽，哪朝哪代都有你们这帮‘叫兽’模样的人，我也不伤天害理，也不逆天改命，就想过两天好日子，有错吗！”

“有，来到这里就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