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杭州的天气确乎有些冷,风嗖嗖地刮,天空灰蒙蒙的。下雪了,杨絮似的雪片飘飘扬扬,不一会,院子里的冬青上落一层。站在窗前,韩侂胄有些发怔,觉得自己就象这雪一样,不知从哪里飘来,也不知飘向何处。
刘璘从前厅走过来,“平章王,四川程松送来报告,情况可不大好呀。”
韩侂胄有些吃惊,金军主力尽在两淮和京湖,川陕应该没多少重兵,吴曦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就不能打两个胜仗,给朝廷带来些喜气?又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忙示意刘璘坐下,平心静气地说:
“子玉,我也不想再看。你说来听听。”
金军出动近三万人马包围了和尚原、西山寨、龙门关,金州都统司八千余将士奋战四天四夜,终于不敌,和尚原陷于敌手,我军死伤两千余人。目前,金军正在围攻大散关。
“那吴曦呢,他在干什么?”
“吴曦未有战报,程松说兴州未出兵支援,吴曦焚河池,退军青野原。”
“这个狗娘养的,他为何畏缩不前?”
这就是刘璘来找他的另一个原因。辛稼轩告诉他,成都府谢渊明来信,列举一些事例,怀疑吴曦有不臣之心。综合近半年吴曦的所作所为,此人确有异常。
刘璘谨慎地说:“平章王,如今两淮京湖都火烧眉毛了,西北可不能再出事了。”
“子玉说的是,”韩点头,“不过,如果吴曦有异动,程松能一无所知?你看时至如今,程松所有的报吿中,虽未说吴曦有怎么怎么地好,但是也没讲什么不好的。吴曦这小子我知道,眼高于顶,有些狂傲,但吴家几辈人对朝廷是忠心的。”
“不过,还是得防着点,不然,后悔莫及呀。”
“防是要防的。你这样,给四川发两份公文。一份给程松,让他盯着点,有什么异常立即报告;再责令吴曦,一定要保住大散关,再派兵把和尚原夺回来。川陕一个地方都不能丢,最好能占一两个州。
要注意措词,既要让他有压力,又不能过分责怪。”
刘璘颔首,“我知道,不能让他尥橛子,现在是用人之际,四川那个地方暂时还没有人替代他。”
见刘璘没有走的意思,便问:“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