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道到福州先任府尉,不久改任安抚使司节度推官,这是他所知道的。何以出现在这里,他就感到惊讶了。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驿馆时,刚找地方歇脚,儿子去办理相关手续,一位三十多岁的官员笑着走过来打招呼:子直叔,你到了?
赵汝愚没反映过来,这是谁呀。
子直叔,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杨元道呀。
仔细一看,想起来了,是处恭兄老三呀。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是人生中难得的喜事。
这时,赵崇宪也过来了,一起扶着赵汝愚走进他订好的房间。简单疏洗后,摆上准备好的酒菜。
几乎在朝廷诏书到达福州的同时,杨元道就收到父亲的来信。父亲告诉他:赵汝愚能文能武,为人正派,是个难得的好官,只是短于算计,才遭此劫难,为父又不能帮上什么忙,深感不安和愧疚。你身在福建,代表我杨家,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让他想开些。
按老父之意,在赵相爷走后的第十天,他以公干的名义西行。昨天就到了邵武军。在驿馆安排了房间,准备了一些衣物和食品。并与驿长商量好,让他在这里好好歇息两天。
看到赵汝愚又黑又瘦,杨元道眼睛红了:
赵叔,按年龄,你比我爸小不了几岁,是我的长辈,按职级,你是我的上司,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来看看,送你一程。别的,都不说,来,我敬你一杯,叔,咬咬牙,熬他几年,还是我大宋的宰相。
赵汝愚老泪纵横,谢谢处恭兄,谢谢元道,放心吧,我能挺过去,从此,再也不想在京为官,回乡养老足矣。
二十天后,在江西铅山,辛弃疾将路过的赵氏父子请进瓢泉山庄。与这位昔日的首相,谈理学讲人生,对酒放歌。
心情灰暗的赵汝愚渡过了美好的一天。
一个多月后,进入湖南境内,赵汝愚与在京都时相比,已判若两人。他面色黑红,络腮胡须如同枯草,整个人骨瘦如柴,俨然一乡村农夫。
舟过潇湘,风雪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