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片繁华早市,车马匆匆,行人摩肩接踵,路边是吆喝的菜贩与早餐铺。
如果不是陆陆续续有人抬头看他就更好了。
陆小凤这下彻底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境况来。
他被一个布袋套着,只露出一个头,被绳子吊挂在了城门口。
正逢早市,他被挂在这里突兀显眼,仿佛年后的风干腊鸡一般,吊在空中晃晃悠悠。
陆小凤一脸茫然,只记得自己和杜陵梦往回走,记忆在摔倒后就断片了。
他为什么在这,大夫不会被人抓走了吧。
“他醒了!”
有人发现他睁眼,嚷了一声,所有人便同时抬起了头,直勾勾瞧着他。
众目睽睽下,纵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陆小凤,也浑身不自在起来。
城门边,卖野菜的大爷道:“一大早进城,看到你跟个吊死鬼一样在那晃,差点没把我这条老命吓没了。”
不远处,卖包子的大娘大声道,“你小子打了一夜的呼噜,吵得我家孩子睡不着觉!”
陆小凤:“……哈?”
就在这时,又不知打哪跑来了一群小孩子,七拼八凑站在一块,排成了一排。
领头的大孩子吸了吸鼻子,喊了句一二起头,小孩子们就齐声嚷起来。
“陆三蛋的头,像皮球,一脚踢到青衣大楼!”
一众哄笑声中,陆小凤明白过来。
他头更痛了。
他已经猜到,自己喝断片后,一定发生了什么,把对方惹恼了。
然后杜陵梦就将他连夜挂了城头。
陆小凤同卖包子的大婶道:“我饿了。”
没有大夫在时,他的发挥还是十分良好的。
即便是几十岁的女人,那也是女人。
大婶被他夸得十分欢喜,听他说的,扔了一个包子过去,他荡着那粗绳,一口接住了,仰头便吞了进去。
整个城门口的人都给他鼓掌。
于是陆小凤接连吞下了一屉包子,迷魂汤也恰好过了时效,大婶叉腰,开始追债起来。
陆小凤笑嘻嘻道:“您去那南街客店,找一个姓杜的姑娘,她会给双倍钱的。”
那大婶看他一时也下不来,便使了儿子去找那位杜姑娘了。
最后,来的不是杜姑娘,是花公子。
花满楼放下他,笑起来:“难怪她昨晚气冲冲回来,今日一早便与乔帮主他们一道走了。”
陆小凤从麻袋里钻出来,听到她先一步跑了,头更大起来,觉得自己这次定然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她说什么了?”
花满楼回忆道:“她一回来先是叫店伙打了热水漱沐,我也问了店伙,才知道她是披着你的衣服回来的。”
陆小凤下意识低头,才发现自己已被扒了外衫,只剩上下两件凌乱的白色内衫,身上还有一些酸痛。
陆小凤脸一白,下一刻如遭雷击,颤抖着手扶住一边的墙。
他,他不会是跟她,那,那个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