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忙站起来回禀:“犬子为国尽忠,岂敢当陛下此言。我大夏能有今日盛世,全是陛下圣明。”
皇帝笑称:“老国公过谦了,当年一役,老国公用兵如神朕是亲眼所见,何卿也是肖似老国公。成国公家为国效力这些年,怎样奖赏都不为过,何况只是叫老国公享享儿孙福呢。且何卿回京朕也有差事与他,骏哥儿如今也有出息,朕很是喜欢,叫年轻人多历练历练,做长辈的在后头指点着也就是了。”
皇帝这样说,竟是有要委以何敬扬重任的意思了,看起来就连何敬扬之子何骏日后也是前程无限。
何敬扬听了也忙站起来谢恩:“臣替陛下分忧,为国效力是臣的本分,不敢当陛下后赏。就是骏哥儿也还年轻,陛下这样厚爱,难免叫他骄傲。”
皇帝并不以为意:“何卿尽管放心,骏哥儿是个好的,就是姜爱卿也是常在朕跟前夸赞他。”
皇帝口中说的姜爱卿,便是皇后之父姜阁老了,如今任中书令,为阁臣之首,很得皇帝敬重。文武百官,谁要是能得他的一句夸赞,基本也就在皇帝跟前排上号了,因此十分难得。
皇后也笑道:“皇上所言甚是,父亲常夸赞骏哥儿呢,说比逸哥儿强出许多,还叫逸哥儿多跟着骏哥儿学呢。成国公家果然是人才辈出,竟是文武全才。”
皇后口中的姜逸便是她的侄子,姜阁老的嫡孙,当年恩科中了一甲的榜眼,也是人才。与何骏交情十分的好,整日混在一处,因此姜阁老也常常那他们两个作比较。
何敬扬听了也十分高兴,成国公武将世家,自己的儿子却是日后要从文的。文官若是能得姜阁老看重,不说提拔,就是点拨一二,也是受益匪浅的。
因此忙回道:“娘娘谬赞了,犬子何德何能,日后若是能得姜阁老点拨那是他的造化了。”
还不等姜阁老说话呢,就听旁边有人插了一句。
“何大人说的太客气了,姜阁老对令公子器重是满朝皆知的,何况点拨。就是在御前也是经常提起的,只怕父皇耳朵里都起茧子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热闹的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何敬扬转头看,原来是庆王说话。见皇帝脸色不太好了,他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低头喝酒默不作声。
这话经不起深究,姜阁老是皇帝器重的阁臣,德高望重,看重几个世家子弟点拨提拔都是有的,这本没有什么。只是姜家是皇后娘家,又是文臣之首,和手握兵权的武将家走的如此之近,已经是有些忌讳了,更何况这武将又是清妃娘家,端王的外家。这就叫人不得不多想了,姜家如今是个什么态度呢?
这种场合,皇帝也不想叫自己儿子没了脸面,因此就算是不痛快,也只是扫了庆王一眼,便没再深究,只是到底心里觉得庆王没分寸。他不信这话是不经意间说出来的,他的儿子什么秉性他还是清楚的。何敬扬刚回朝,庆王就想生事,便叫皇帝有些不耐烦。
而在帝后与成国公和世子对话的过程中,作为成国公的儿子、何敬扬的弟弟,清妃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这种大宴群臣的场合,本来就只有皇后能在前头跟朝臣说话,后妃能出席的少之又少。这次也是看在清妃和兄长多年未见,又是当初跟着成国公一起打过仗的情面上,才叫清妃也出席的。
清妃很知道自己的身份,皇帝皇后和重臣对话,哪有一个妃子插嘴的地方,因此不问到他,他便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这也是这么多年,皇帝和皇后都对他满意的原因。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有自知之明的,这样不分场合的想要挑起事端,才是叫人讨厌的。
皇帝并未接庆王的话,只对端王说:“何卿劳苦功高,封赏都是日后的事,今日老五先替朕敬你舅舅一杯酒吧!”
祁垣听了忙称“是”,笑着端起酒杯走到何敬扬跟前,举起酒杯道:“舅舅为国征战多年,甚是辛苦,就是父皇心里也是记着的,今日是大喜之日,外甥替父皇敬舅舅一杯。”
端王是皇子亲王,皇帝叫端王敬酒,已经是给了何敬扬天大的体面。何敬扬忙道不敢,也端起酒杯饮了。
皇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