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酒红巾

不过锦笙就不明白了,她钻马肚子下面的时候顺带着瞅了瞅,这马也是个公的啊,怎么就挣得了这个成双成对的佳话了呢?

大梁朝的断袖之风已经不限于人了吗?

话说回来,长公主一听见她们自告奋勇,刚好也想看看她们的马术究竟如何,于是让人去牵。

因为马儿顽劣,好几人一起去牵还很费了一番工夫,等拉来了一看居然是这么高大的一匹骏马,想驯服的闺秀登时怂了一大半。

不过这并不影响还有些胆子大的闺秀们跃跃欲试的心思,程心燕的性子急,仗着自己学过几天骑马就首当其冲,结果就是锦笙看到的那样。

长公主方才简直吓得去了魂儿,幸好锦笙马术精湛,这么一趟跑下来不过喘喘气,半点也没伤着,不仅没伤着,还救下了人。

“好孩子,你先坐下歇会儿。”长公主让人给锦笙赐了座,笑问道,“你这马术是自小练的吧?谁教你的?”

长公主给锦笙赐下的位置刚好就在君漓的下手,锦笙下意识瞅了一眼正一边喝茶一边淡淡瞥着她的君漓,选择了不坐,“回长公主,草民小时候就练着了,是义父教的。”

“我看你马术精湛,勰儿都未必及得上你。”长公主笑道,又指了指君漓,“倒是可以和曦见比上一比。”

锦笙垂眸挑高眉毛,心道她的马术在柳州城里认第二向来是没人敢认第一的好不好,再说了,自己打小就骑着马到处野,君漓却专攻于帝王之术,肯定兼顾不了,平时外出也是坐马车,宫内有步辇,就是会骑马也定然荒废了,未必就能比得过她。

“长公主说笑了,草民怎敢与殿下相比呢,方才那点儿不过是雕虫小技,草民无奈之下才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罢了,谁不知道太子殿下自小就文武双全,莫说琴棋书画,就是骑射御数也无一不精,还请殿下不要笑话草民就是了。”

君漓耷拉着眼皮静静地看着她。方才她腹诽时的表情实在是太生动,想假装她嘴里溜须拍马出来的话是真的都不行。他的眸中难得地有那么丝儿笑意。看了片刻,他收眼抿茶道,“不会。”

“娘,这马是阿笙驯服的,依我看,要不你就把它送给阿笙吧!”顾勰生怕自家娘不同意,又道,“反正舅舅当时也是说赏给我的,我就做主了!阿笙,你给马儿取个名字,取得好听我就送你!”

锦笙赶忙推脱,“草民不敢,多谢世子爷抬爱,但这马既是陛下……”

“我说送你就送你!别跟我扯别的!我就喜欢看你骑马!我就觉得这匹马适合你骑!我就要送给你!你要是不收就是不把我当朋友!”顾勰的嘴跟连环炮似的,每说一句就拔高一个音,轰炸得锦笙毫无招架之力。

长公主也笑道,“既然勰儿愿意送给你,你就收下,搁这一年了,这马还没个名字,好孩子,你给取一个。”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长公主,多谢世子。”锦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转头打量着正迎风扬首的马儿,笑眯眯道,“这马一身血红,鬃毛绕颈,不如就叫红巾吧。刚好还应了我以前最喜欢的那首词!”

君漓的端茶的手一滞,连同着呼吸都滞了滞,抬眸看向她。

只听顾勰在一旁狐疑道,“嘿,巧了,君曦见,你那匹马是不是叫绿酒?你不是说也应了什么什么词吗?”

听到“绿酒”二字,锦笙猛地心中一抽。

只见君漓放下茶盏,淡淡地看着锦笙,字字清晰,“‘柳打花纇恼青春,更那堪、飞绿纷纷。一曲细丝清脆、倚朱唇,斟绿酒、掩红巾’。锦阁主也喜欢这首《凤衔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