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明明应该是对一个死者的悲哀,苍天!竟然全都不见了!而是一场欢喜!”
姐妹美妾们笑起来,她们早习惯贾宝玉的疯癫,极少有人把他话当真,林黛玉凝眸糯声:“就算这样,你也不必大放厥词说出来,那不是说变就变的。我们各自家里当过官的,谁不这样。依我说呢,只求私利,大老爷泉下有知该是成功的。只求宏志伟业,该是失败的,难怪把吊唁变成结盟会。”
“你说的很有理。”平儿道。
就这样,没人真正对贾赦的死亡太过悲伤,有过应有悲伤的人都极少,除了贾宝玉和贾母,偏心贾母的悲伤,大概也不会太多罢。
问问妙玉,谁想妙玉爱答不理,贾宝玉顿时无趣得很,他也在意黛玉的话,就不“发疯”了。贾政的态度改变,使他得到比较宽松的环境,所以他的愤怒并没持续多久。出得灵堂,厅外碰见甄宝玉出恭回来,贾宝玉道:“难得世兄来一趟,上次见面也太仓促了。”
两人生得一模一样,但服饰迥然不同,甄宝玉一身皂缘皂条的绢布褴衫,代表了秀才功名,青衿气质:“去年进京赶考落榜了,我在金陵帮令堂弟经营书店。想两年后再考一次,这不,令堂弟山海公说在京经营书店也一样,就留下来了。”
“要不,世兄也赶紧考个生员,到时咱们世家兄弟,并肩作战?”
“噢。”贾宝玉顿时又没了兴趣,侧目而视:“告辞!”
回身刚好听见平儿她们谈论鸳鸯,原来上次贾母应允鸳鸯回金陵拜一下故去父母,算是主子对奴仆的大恩典,奴婢本来是没有守孝权力的。这次回来,贾琮带了她,当年要好的几个丫鬟,谈着就说要去看一看,贾宝玉顿时高兴:“我也去,我也去。”
“鸳鸯算命好呢,琮爷也在其中出了大力,当初我老子娘死了,老太太只叫我回家看几天,出殡就不管了,当没了这个人。”袭人玩笑似的。
“怎么说,也好过我这个无父无母的人。”平儿转悠着曼妙身材,笑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