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佯装大惊失色:“什么时候的事?早上我才听丫头们说,是掉了孩子,怎么会……”
“都是我没用。”贾琏是真的哭了:“那还是一个男胎,活生生被打了下来……昨晚她身体不适,我叫住儿去请郎中,谁想到请来的是一个庸医,那郎中姓胡,一剂虎狼药,就把刚成型的胎儿打了下来,她身子弱,一下就死了……呜呜……”
贾琮这个做弟弟的,只好安慰哥哥,提醒道:“二哥,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胡庸医和你无冤无仇,且只是一个外面的郎中,为了什么要打她的胎儿?艳红也没和他有仇吧?又或者仅仅是用错了药?”
“我已经叫人去追,那胡庸医卷铺盖逃跑了……你是说凤丫头?也不像,她听说艳红及胎儿没了,还和平儿吃斋念佛地祈求祷告,贤惠成什么样……”
贾琮笑笑不语,王熙凤要是真贤惠,也不会这样了,那婆娘是心狠手辣的,就算王熙凤不管家,作为正妻的她还是有权力、有办法管到小妾们的饭菜、月例,贾琏又不关心这些,又时常出门,王熙凤要不声不响地整死艳红,太容易了。
而且住儿、王庆等,这些人都是王熙凤的亲信,不必说是指使了他们,威逼利诱了胡庸医,可怜贾琏这个人,每每被妻子蒙蔽。
“我说要作一场法事,买副好的棺材板,自个儿的钱又用完了,跟凤丫头要,她又不给,说那是她的嫁妆,琮弟……”贾琏一脸希望地看着他。
摸摸随身携带的银票,贾琮道:“我这先给你三百两银票,再多的没有,为一个妾做法事,恐怕老太太她们都不同意。”
贾琏双手颤抖地捏住三张银票,他不会赚钱,也不会存钱,自己的银子从没有存起来的时候,照平儿的话说“油锅里的钱都要拿出去花”,在这最艰难之际,贾琮竟然如此大方大度,贾琏感激涕零,却哽咽地发不出声。
告别琮弟,走回东路,贾琏越想越觉得王熙凤嫌疑最大,王熙凤在下人口中的风声本来就不好,一嫁过来就借故把贾琏的通房丫头弄出去了,小厮兴儿说“别人是醋坛醋罐,她是醋瓮”,王熙凤连平儿和贾琏的次数都要管的,看见平儿、贾琏屋内说话,都要起疑心。
因此平儿夹在中间最难做,再有此事一出,王熙凤就派人去请算命先生算卦,先生说是属兔的冲的,整个房里,只有秋桐是属兔的,贾琏便也半信半疑,王熙凤可谓一石二鸟,连带秋桐也整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