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眼神的冷意一闪而逝,“算了吧,老太太嫌我烦,每天晨省昏定,反而不高兴。”
众人沉默不言,想想他这一刻,以一介庶子崛起,邢夫人虽是嫡母,可全无半点母亲的关爱,把安人的封号给她,贾琮心里恐怕未必真心希望如此。而贾母,对贾琮从未有过一丁点儿地宠爱。武则天上位后,对家人很不好,宗族制度,容易让人心理畸形。
这时就算贾母改变态度,也为时已晚。贾琮依靠自己,在宗法制的拘束下,虽然不得不保住贾府一部分人,可要说有多少情意,未必见得。
“明儿你坐轿,进皇城值班,回来时,别忘了买我们的诗集评本进来。”贾惜春念叨。
贾琮答应了,一行人方告退。
……
全国三年才有一个状元,当晚贾赦遍发请帖,大摆宴席,京城王公勋臣,达官显贵,或者派子孙后人赴宴,或者索性吩咐奴才送礼,即便如此,这次状元晚宴的规模,与当初中秀才相比,犹如宵壤之别。
上酒水饭菜的丫鬟、婆子连绵不绝,流水席直摆到了外仪门,鲜花著锦,烈火烹油。
终于接受大儿子邀请的贾母,高居首座,此次宴会没有戏曲之声,盖因今年有一位老太妃死了,贾母王夫人等命妇还进宫守孝。礼部颁布敕令,赦免官家所有戏子,不准叫堂会,而且今年四月下旬,刚刚在贾琮中状元之后,贾敬因为吃丹药而死,贾蔷承办丧事。
按大顺的五服制度,贾琮这个堂侄也得守孝,不过不是亲父母,守孝轻微,不影响正常的官路差遣。
待宴会尾声,客人散尽,只剩下亲戚,投靠而来白吃白喝的邢忠道:“如今琮儿也该议议亲了吧?”
“瞧舅老爷说的,国孝一层,家孝一层,这期间不能嫁娶、不能唱戏。”王熙凤故意托长腔调,俨然讽刺邢忠这个乡巴佬,不懂规矩,不懂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