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还小,难不成你要给我保一桩媒?”贾琮怪异道。
管潮生摇头:“没有,就是可惜、遗憾……”
跟林管家进了垂花门,到园子停灵场地,左右两侧宾客满席,深秋的树木大多绿叶凋零殆尽了,铭旌的条幅随风飘扬,寺庙请来的和尚身披袈裟,敲跋念经地转悠,灵前摆满祭品。
林黛玉一身白,跪下往盆中烧锡纸,哭得眼泪都没有了,林管家低声道:“老爷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小姐的,走得风光,最大的吊唁官儿是淮安的河道总督,才到二七,闻信就送来了礼品,听说一位王爷在那儿,他们对琮爷甚是夸赞,要是当初小姐和老爷说,唉……”
林黛玉嘴唇动了动,紫鹃帮腔道:“琮爷是会做事的,可你这般就为老不尊了,丧事之前,哪有谈婚事的……”
“是是是,老奴多嘴了,琮爷进来了……”林管家叹息一声,摇头不语。
贾琮踱步到灵前上香参拜了,林黛玉眸光汪汪地瞅视他一眼,素手捧起铜盆摔碎,两颊的泪珠线串掉落,额头伏在油杉朱漆的棺椁棱角上,紫鹃雪雁去扶她,林黛玉喃喃自语:“你说,家严会往生极乐吗?”
“等在故籍入土为安,姑老爷生前生后都一片风光,素有清名,一定会的,林姐姐记得家在哪吗?”
“木渎。”
“那好,过了七七,我们陪你回木渎,我还要去盛泽,林姐姐身子弱,好歹哭了灵,先去歇息。”贾琮看到她水汪汪的两只眸子,很是扛不住,说完就提步走。
林黛玉蓦然生出一丁点儿自悔自恨,空旷的灵堂里只余跋声、念咒声,纸钱、香燃烧的味道,有一串纸钱是她亲手挂起来的,按江南习俗,死者有几岁,就挂几片,她此时此刻的心绪,就像那飘飘荡荡的烟,漫无轨迹,被风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