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利多销就薄利多销,反正有赚头,是不是?”贾琮满不在乎道:“我知道商税重,可《儒林外史》大卖,已有对手眼红,同行是冤家,商税还是暂时不要免……”
贾琮从袖子掏出几份卷轴:“这些画照卖,五钱银子的定价……”
罗高才、郑夜寥大失所望,他们本来想借助贾家权势,大行方便的,这时打开卷轴,有几张是素描,这时代的人看着不伦不类,五钱银子?哪个傻缺买啊?但是,他们尝到了甜头,已经认定跟贾琮这个后台走,起码贾琮讲信义,不坑他们,还有一点前途可期盼。
想严嵩掌权时,他门下人开的“日月兴”店铺,吃遍京城。作为读书人,真没必要在经商上浪费太多心思,权力,就是财富,古今如此。
走出隔间,至山海书社大堂,这里有棋盘、书画、琴箫,供客人消遣,顺便赚些茶酒钱,大堂四柱与外墙之间的院场,又能供人踢毬、投壶。
整个书社内外,充满了书卷气、士大夫生活的雅趣,这也是贾琮的提议。
二进大门两边,装裱一幅对联: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是贾琮用馆阁体写下的对联,原著是蒲松龄,这时代的人没见过,也是名联了,不少人专为观摩这幅对联而来。
贾琮悄无声息地一个人坐在大堂对奕,观看、听闻四周之人谈话:“仁兄,《儒林外史》读了没?咱大顺第一神童贾子礼的名作。”
“读了,范进也太可怜了。”
“是啊,这简直是多少穷苦读书人的写照,范进写了几十年八股,还写不通,自己却不知道,唉……可怜,可悲。”
“说起可怜,范进也比不上严监生,贾子礼的笔法入木三分,严监生吝啬、却又不失人情味,终身受大房欺负,妻子王氏死了,严监生哭得死去活来,这是糟糠之妻不可忘……”
“可笑的是……严监生死的时候,指着油灯说不出话,唯有姓赵的姨娘明白:老爷是说要剪断一颗灯芯,不要费油……严监生点头,这是他临终前的遗言……”
“这种吝啬也是奇葩了。”
“海瑞何尝不是如此,他临死之前,遗言是还给兵部几两银子,说他们炭火费多了……可笑,可悲……”
“贾子礼不愧是神童,早慧,这份世态人情的描摹,当今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