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告御状,即使赢了,也要流放!”贾琮半蹲下来,因罗国奇一只脚陷入排水道,如此才能与他面对面,贾琮眼神充满怜悯:“很不幸,我要告诉你,就算我院试不是案首,也必然通过,你还是输了。你唆使罗郎中、吏科都给事中弹劾秦郎中,又以考功司要挟地方官员,鱼肉百姓,他们服吗?你可曾问过?陈敬夫何至于死?顺天社仓、永定河道,你插手进去又捞出来的银子有多少?你没罪?好,小爷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小爷就是仗势欺人,就是欺你,你要怎样?咬我?来呀!”
诸葛亮能骂死王朗,在于攻心,贾琮每一句,都挑到了罗国奇的痛处,尤其是只有他能欺人,从没被人欺过,这种滋味,何其难受,罗国奇气得汗毛倒竖。
这时马典史的人已经扯住他双臂,罗文也因为顺天社仓的事儿,被带回去,罗国奇边走边回头,色厉内荏:“贾琮,你别嚣张,你和你的座师,会有好看的一天!我今日进了牢房,就要明日你们来请我,我也不出来!”
“相信你会意外的。”贾琮一笑,提高声音呼喊道:“讼棍、妖邪已经伏法,大家散了吧!”
……
马典史押解罗国奇、罗文回县衙牢房,戴通判后一步到,罗国奇、罗文当时就给二位塞了银两,戴通判、马典史嘴上应承,收了银子,嘴里答应为他说话、让狱卒好好照顾的说。
但是当晚以王应麟为首的县学生员又递进来状告罗国奇插手县治、贪墨官银社仓银、逼死某乡某人等等,这些生员的能量不可小觑,万一秀才闹事,压都压不住,樊知县七窍生烟,不得不从小老婆的热被窝爬起来。
“这个贾琮,就会给本县闹事!”樊知县背起双手,在书房踱步:“罗秀才虽已去除功名,就算不怕罗郎中,然陈敬夫一案,事涉固安……”
马典史揣摩上级心思,献计道:“那卑职去同知厅?让沈同知下令固安的李县尊,两县会审?审完了再把卷宗递到顺天府衙门?”
两人正琢磨从罗国奇身上敲诈一笔,书房外门子半遮半掩地喊了一声“县尊”,樊林觉着纳闷,自家门子何以遮掩躲藏?忽然他们见到一行四五个人径直走进来,是谁?县衙是这么好闯的么?
这行人,清一色的头戴斗笠、身穿黑袍、脚跨草鞋、皮肤蜡黄。
马典史眼尖,瞧见了他们腰间的腰牌,冷汗层层,噗通一声跪下来,樊知县也只慢了一小步,赶忙跪下磕头:“不知钦差意外驾到,卑下有失远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