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
“多看,多听,多记喽。”
秦可卿身上散发皂角的香味:“师弟你说,牛郎织女能够见面吗?那王母娘娘好残忍……”
“当然能。”贾琮答道,心里却想:“怎么可能?牛郎织女隔着好多光年的距离,十年都不能,何况一年一次……”
秦可卿整理好被褥出去,秦钟悄悄趿鞋下床,趴在贾琮床沿,腼腆、低声道:“子礼,师兄有一个很好的想法。”
“你说。”贾琮目不转睛,盯他娇媚如女儿的脸。
秦钟脸儿一红:“你不许笑话,我有一个姐姐,和离待嫁,你也有一个姐姐,待字闺中。咱们是师兄弟,也是好朋友,将来,我姐姐嫁给你,你姐姐嫁给我,我是你小舅子,你是我小舅子,我是你姐夫,你也是我姐夫……是不是很好玩?”
贾琮错愕,忽然敲一下秦钟脑门:“你的毛长齐了没有?”
秦钟摸摸裤裆,不好意思道:“还没有呢。”
“毛长齐了再说。”贾琮瞪眼:“如果你明年县试能上榜,府试院试也过关,我可以考虑考虑。”
“不许骗人?”秦钟立马精神焕发,斗志洋洋,嗷嗷直叫。
“谁骗人谁是小狗。”贾琮锻炼完睡下,大声呼气,一时有些啼笑皆非,不过……秦钟的提议,好像很有操作性耶……
……
“县尊,今次治理永定河,据闻朝廷户部向工部拨款一百万,本县有二十万,花柳土木、砖石瑶役,县尊可有准备么?”罗国奇在县衙花厅,举止优雅,与樊林饮酒。
燕赵自古多豪放,罗国奇经常辗转顺天府,蓟州、涿州、霸州,甚至津南,都有足迹,此人诡计多端,不做幕僚,一条计策要价千两,再有他那强硬的后台……州县官员趋之若鹜,罗国奇为此傲然,早不称呼樊林老师,有时甚至吃了原告吃被告,几年下来,获银不下数十万两,学政大人纯当看不见……
地方治河,涉及摧派民夫、服役、捐钱,秀才举人是有权过问的,樊林推辞不得:“你想安排进来几个河工领头?”
罗国奇点头、作揖,一拂儒衫,飘然而去。樊知县面目阴沉,马典史进来附耳道:“县尊,河工领事的贪污,顺朝开国就有了,大可不必担心,而且这罗秀才,顺天社仓就有他的人,县尊大人犯不着得罪他,明年就是朝廷大考,他那后台,就在吏部考功司,送礼都来不及呀!”
“然而,耽误了河道,我们谁脱得了干系?别忘了,顺天府哪里都有锦衣卫缇骑……两面为难,为之奈何?”樊知县不动声色。
马典史冷冷一笑,抬头直视花厅北墙字画,樊知县也抬头,一字一句念道:“你也糊涂,我也糊涂,大家糊涂,难得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