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一大早听了两时辰闷课,说是困倦,哈欠连连,秦可卿就叫瑞珠服侍他在里间歇下,脱鞋小憩,瑞珠仍旧出来与宝珠在外间伺候。
虽有秦钟、宝珠、瑞珠三人在侧,但这时代礼教大防极为苛刻,哪怕贾琮年龄还小,也觉不便,想起身出去,秦可卿忽问:“琮叔看东府当家的如何呢?”
宁国府的内务,由尤氏、秦可卿管理,秦可卿的好名声,也是在管家之中凸显出来的。
“还好,东西两府,一族下人,谁不知师姐最得人心。”贾琮敷衍道。
“师姐?”秦可卿愈听愈觉得奇怪,然而从秦业为师来论,他这么称呼也无不妥,她尝试道:“师弟?”
“嗯。”贾琮认真答道。
“噗!”秦可卿伏下桌案,不出声地笑,香肩的靛蓝印花披帛随之颤动,待抬起媚容,两颊梨涡隐现,似乎觉得在人前这样不妥,她道:“瑞珠,宝珠,你们讨秦管家看一下账目。”
瑞珠、宝珠联袂出去,秦可卿脸现静容,贾琮见到桌案铺开的宣纸,是一列列娟秀、细腻的笔迹:
下楼来,金簪卜落,
问苍天,人在何方?
恨王孙,一直去了,
詈冤家,言去难留。
悔当初,错失吾口,
有上交,无下交。
皂白何须问,分开不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