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昳不想说话。
纪纤纤推了推他的胳膊。
魏昳瞪过来。
纪纤纤又不怕他,见他脸色实在难看,关心道:“谁给你气受了?”
魏昳憋屈啊,对外不能说,也只能跟妻子倒苦水了。
纪纤纤听完,同样憋屈起来,再看魏昳,真是哪哪都不顺眼,忍不住戳他的肩膀:“这种节骨眼你谦虚什么?煮熟都送到嘴边的鸭子你不要,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魏昳躲开她的手,捂着肩膀道:“怪我吗?如果父皇叫你过去,问你想不想做太子妃,你敢说想?万一父皇没想让你当,你还惦记太子妃的位置,那不是大逆不道?”
纪纤纤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公爹那张威严无比的脸庞,尤其是那双犀利的眼睛。
虽然气魏昳错失良机,纪纤纤也不得不承认,她也不敢在公爹面前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野心。
“都怪老三!哼,从他送父皇那幅画的时候我就该看出来了,他早就惦记太子的位置了,所以处处巴结父皇!”
纪纤纤看过魏曕的那幅画。
画得可真好啊!以前她只知道魏曕能带兵,没想到丹青也那么出众!
再看魏昳,脸没魏曕俊美,身形没有魏曕挺拔,功夫不如魏曕,功绩不如魏曕,连文采都不如!
公爹真是临时起意吗?
纪纤纤突然深深地怀疑起来。
再说了,就算公爹只是临时起意,都已经说了让魏曕做太子了,还能改不成?
“认了吧。”纪纤纤忽然叹了口气,肩膀也矮了下去。
魏昳难以置信地看过来,纪纤纤平时骄傲得跟个小凤凰似的,现在竟然甘心屈于人下?
纪纤纤嫌弃地看着他:“我不想认,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是能让你勤于练武把一身的肥肉减下来,把武艺提上去,还是能让你去刑部断案如神,去户部开源节流?亦或是让你把侧妃妾室们都遣散了,像三爷那样对妻子一心一意,对孩子们悉心教导?”
让魏昳与魏旸比,魏昳真就只输在不是嫡出,与魏曕比,简直是自取其辱。
魏昳脸黑了,提醒纪纤纤道:“那些都是虚的,能不能做储君,还得看大臣们支持谁,论身后的势力,老三能比得过我?”
纪纤纤当然也希望如此,她难道不想做太子妃?
可是,文武百官那么多,魏昳身后的大臣能占几成?就算占了五成,公爹有了决断的事,大臣们敢干涉?皇太孙魏昂登基时,整个金陵的大臣都支持魏昂,结果呢,金陵还不是被公爹率领的铁骑给攻破了?
“行,反正这事明日早朝父皇多半就会宣布了,你真能压过三爷,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纳多少美妾我都不拦着,倘若父皇心意不改,以后你什么都听我的。”纪纤纤冷哼道。
魏昳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我现在还不够听你的?谁家王妃敢拧自家王爷的耳朵?”
纪纤纤:“拧耳朵也没见你收了色心!怎么,大哥为何死你心里真的没数啊?我管着你还不是为了你好?都一把年纪了,你不怕死在哪个女人的肚皮上,我还嫌丢人呢!”
嘴上骂着,纪纤纤的眼圈却红了,魏昳的身形越来越像魏旸,好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哪天真死了怎么办?
纪纤纤一边打他,一边抽搭着哭起来。
奢望归奢望,魏昳已经做了大半辈子的老二了,被魏旸压是压,被魏曕压也是压,纪纤纤也早就习惯了,如今都到了做祖母的年纪,纪纤纤只求平安。
魏昳看着她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哭得鼻子都红了,忽然就想到了魏旸的尸体。
妾室有什么好,真正关心他的,只有发妻。
“好了好了,不管我能不能做上那位置,明日都把那些没生过的妾室歌姬放出去,以后再也不添新人了。”
魏昳抱住纪纤纤,低声哄道。
纪纤纤撇撇嘴:“鬼才信你。”
蜀王府。
相比于其他三座王府,蜀王府里平静得就像无事发生。
魏曕回到家里,仍旧是先洗脸更衣,再陪妻子与孩子们吃饭。
今日是魏衡当差的第一日,去的是翰林院,年前朝臣们休假前,永平帝亲自给他安排的地方。
殷蕙就问问长子在翰林院都做了什么。
魏衡挑着一些趣事说了。
魏曕像往常一样默默吃饭,殷蕙与孩子们自动忽略他。
饭后,魏曕检查魏循与魏宁的功课,已经当差的魏衡,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