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笑着对她们道:“我走后,皇上可能还会选新人进宫伺候,我是见不到她们了,也不放心把皇上交给她们,咱们姐妹一起服侍皇上度过了那么多岁月,我深知你们的秉性,或温柔或娴静或爽朗,对皇上的心却都是一样的。待我走后,你们要齐心协力打理好后宫,勿让皇上为后宫烦忧,更要劝皇上爱惜龙体,不可过度操劳。”
四妃哭着应下。
徐皇后最后看向永平帝。
永平帝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泪湿衣襟。
徐皇后将剩余不多的力气,都用在嘱咐丈夫身上。夫妻近四十年,她是最熟悉永平帝的人,知道他有哪些坏脾气,一旦冲动就可能影响他明君的贤名。从国事聊到家事,徐皇后靠在永平帝的怀里,声音越来越低,气息越来越弱,最后化成一句遗憾:“可惜这里不是平城。”
永平帝抵住徐皇后的侧脸,背对四妃恸哭失声。
景和五年冬,皇后病逝。
淅淅沥沥的江南阴雨中,永平帝为发妻定下谥号,曰仁孝皇后。
为追悼仁孝皇后,永平帝决定自己穿白衣素服一年,朝臣亦是如此。
永平帝还要太子与四王为仁孝皇后服斩衰三年,三年里只能穿麻布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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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孝皇后去世一年后,永平帝褪下白衣素服,脸上也重新恢复了些笑容。
帝王龙体康健,面相亦年轻,后位怎能空置,于是陆续有大臣奏请永平帝册封新后。
这段期间,丽妃对永平帝格外殷勤。
她想着,她是后宫资历仅次于仁孝皇后的老人,出身金陵名门,更是永平帝的表妹,再立新后的话,她绝对是永平帝不二的人选。
丽妃换着花样讨好永平帝,今日亲手做一桌永平帝最爱吃的饭菜,明日一边替永平帝揉捏肩膀一边回忆表兄妹俩年轻时的美好时光。
她想要什么,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永平帝看着只知道谄媚的丽妃,心里在笑,嘴角也翘了起来。
“皇上笑什么?”丽妃嘟嘴问。
永平帝直言道:“朕笑你白忙活。”
丽妃脸色大变,随即委屈道:“我怎么就不行了?”
永平帝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说明你是真的不行。”
可把丽妃气得,连夜回了自己的永寿宫。
永平帝也没叫人拦着,一个人躺在龙榻上,想自己身边的女人们。
丽妃胜在娇媚,平时宠着纵着没关系,做皇后万万不行。
贤妃出身将门,郭家手握兵权,如果贤妃做皇后,老四一下子成了中宫嫡子,朝臣们怕是会起别的心思。
顺妃小户之女,家世品德都不行,淑妃虽然贤淑知礼,家世也太低了,资历又在四妃中最浅,难以服众。
更何况,有仁孝皇后在前,她们四个都黯然失色。
四妃都不行,那些年轻的除了姿色对他的家对他的朝堂都没有半分功绩的女子,更不可能做到那个位置。
因此,永平帝很快下旨,称仁孝皇后是他唯一的皇后,以后不会再立新后。
此诏彻底打消了后宫诸人的小心思,打消了朝臣们的各种念头,更让天下百姓都颂扬起永平帝对仁孝皇后的深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