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狗蛋

“我今天心情好,就当是日行一善吧。”墨昊然对狗蛋招了招手,将那颗金色的珠子喂进他嘴里。他坐上狗蛋宽阔的脊背,嘀咕了一句“没有安全带真不习惯”,用嫌弃的语气对朱珠说:“把我带到大坝,蠢货。我们先从源头解决问题。”

“源头?”朱珠满头问号地看向墨昊然,脑子里却在想:为毛狗蛋现在都变成坐骑了?他原来有这么大吗?

“我们去把给大坝做个分流。”

“诶?”

眼睛是很重要的人体器官,这是小学生都了解的事。但等到不能使用眼睛的时候,墨昊然才真正意识到眼睛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即使能够通过声音判断周围的环境,但是缺少了眼睛带来的真实直观的视觉,墨昊然对整个世界都陌生起来,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声无息地窥视着他,随时准备在他精神松懈的时候扑过来。他无时无刻不保持着警醒,这让他觉得安全,但也很耗费他的精神。烦躁和疲惫像是两条饥肠辘辘的鬣狗,不断啃咬着他的意志。

他和朱珠坐得如此之近,近得他的胸膛能够感受到她后背散发的热度,她平稳的心跳声穿透胸腔,透过她的骨骼肌肤传递给他,带动着他的心脏也跟着安稳下来。她的存在像是船锚,让他这艘即将失去控制的航船有了一个归属的支点。在她身边,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

或许是察觉到了墨昊然紧绷僵硬的身体,朱珠主动拉过墨昊然的手让他抱着自己的腰肢。他现在看不见,在毫无着力点的空中一定会紧张,她这是出于照顾残疾人士的高尚品格,才不是担心他。朱珠感觉墨昊然搁在她腰上的手先是一僵,然后便收紧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朱珠无声地笑了笑,得意地在心里想:你现在倒是高冷无情地拒绝我啊,小婊砸,害怕了吧。

大坝离市中心有不远的距离,墨昊然一开始还挺直着脊背跟身前的朱珠保持着安全距离,时间一长他就累了,干脆把朱珠往怀里带了带,像是只大猫一样趴在她身上,懒洋洋地问:“我们还要飞多久?”

“哎呀,你别对着人家脖子说话,好痒的。”朱珠缩了缩脖子,往前眺望,大坝已经清晰可见了。她估算了一下距离:“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吧。”

“已经可以看到大坝了吧?”

朱珠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墨昊然看不见,改用声音作答:“可以了。”

“河道呢?能看到整个河道吗?”墨昊然理了理眼睛上的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