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们的脸色就明白，我又岂是那等随便说胡话的人？”张灵道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那如果真的是想随便说一个名字来缓和气氛的话，怎么也不该说出东平郡王的名字才是。

张灵道看着周围被他一句话而震慑的，有些心神动摇的众人，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你们觉得你们自己藏得很隐秘，你们觉得自己手中的消息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你们也认为我们根本就不配知道这些消息，是吗？”

“我甚至都能够猜得出对方给你们开出的什么空头支票，不外乎就是等他真正拿下江山之后，给你们一块土地或者一个偌大名头的王爷！”他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你们究竟是蠢还是怎么着？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在整个中华大地上都上演了几千年了，你们还不明白？”

“还是说你们觉得一个当政的王朝会让你们这样的组织生活在正大光明之下？你们究竟是存着些什么样的幻想，你们这些行走在阴影处的老鼠们，到底哪来的自信，敢于走到光明之中？”

“都说生于黑暗而心向光明，你若真的是心向光明，为何不金盆洗手？你若有能够在阴影中生存数十年的，本是走在光明中又哪里不可去得？”

“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欺世盗名之徒！若不是心中胆怯，你们怎么会赞同一个背叛者的计划？若不是对我畏惧，你们为何会对我进行围杀？”

“于青是我成长中一名非常好的老师，他教导我，做什么事情都要正大光明，即便是生于黑暗之中，也总是要有心向光明的地方！”张灵道脸色之中露出些许缅怀的神色。

“可是这才过了多少年，你们就已经变质成了这样？你们连继续走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连和一个新兴组织对抗的勇气都没有，只想着和一群背叛者联系，把他们绞杀在江湖之外？”他脸上的不屑神色，更加的浓郁而厚重。

“当初因为中原一点红的到来，荆无命的出现而发扬光大的这么一个组织，却在你们这些腐朽而无能之辈手中变成了这样的模样！也不知你们的师长们泉下有知，还愿不愿意把这个地方交给你们？”

他的质问如同一柄柄巨大的锤子，一下一下的捶在他们胸口，那些只是为了钱的杀手们，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但是在场更多的还是这个杀手组织中的真正底蕴，他们和那些整日游走于刀尖之上，行走于江湖之中的杀手们不同，他们是这个组织培养出来的，真正的拥有着无上的自豪感。

无论是荆无命还是中原一点红，都是他们心目中盼望着的前辈，可是对方这寥寥几句话却撕开了他们心目中最后的一张遮羞布，让他们直视自己，也就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那个无论是什么任务都敢接，什么人都敢杀，什么组织都敢去触碰，并且整个江湖中还无出其右的杀手组织，实际上在这段时间里，早就已经堕落的不成样子了。

“黑衣是吧？不知道你们这些存于排行榜之中的杀手们，对于这样的组织是怎样的看法？”张灵道这才把问题继续抛给这位冷面的中年女人，对方一看就是个假的面孔，无论是不男不女的声音，还是非男非女的心态，肯定是做过了足够巨大的遮掩才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在座的各位中究竟有几个是他们组织中的人，可是你们想着，就算你们帮助那位王爷，推倒了现在的大宋江山，真的能够获得更好的报酬吗？对方就算不狡兔死走狗烹，你们这些生存在阴影中的人，一旦出现在光明之下，又真的还拥有自己的力量吗？”

张灵道话语间实际上也没有多少的诱惑，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他这仿佛是巧言令色的言论，摆出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最为真实的道理。

不但是那些不属于这个组织的杀手们在思考，就连他身边的那位捕快都在仔细的思考着，他言语中的一些可能性。

所谓巧言令色，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