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重重的一拍桌子,沉声道,“老四,原来你一直还在记恨我将你罚来闽广,怨气大得很,是吧!来,来,你反正都是一条死路,临死之前有什么怨气,全和我说了!”
秦展抬头望着方原,苦笑了一声道,“罪臣不比景杰、赤古台有战场上本事,能替摄政王分忧。如今摄政王早已功成名就,也该使出开国皇帝一贯的手段,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了!”
方原气得将椅子远远的踢了出去,扯着秦展的衣领,死死的盯着他,厉声道,“老四,我对你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才会将最重要的市舶税交给你,还从不曾在广东派锦衣卫监控,也从未令独立核算团清查过市舶税的账目。”
“你以为我不知每年你上交市舶税一千万两,私下克扣的市舶税至少在一、两百万两以上?!我不清查你,难道不是对你的信任和补偿?!结果你回报我的是什么,在广东私建兵工厂,秘密训练亲兵!你竟然还想谋反?!”
秦展闭上了双眼,苦笑道,“摄政王,我私建兵工厂,秘密训练亲兵,并不是想谋反,只是想多一些自保的资本而已。”
方原冷笑道,“不想谋反?那个六省联盟是做什么?!有没有你们闽广在内?”
秦展叹道,“那只是沐天波壮大声势之辞,摄政王纵然不亲来闽广,我也不会参与什么六省联盟,只想好好在闽广过日子。”
方原冷冷的道,“既然你不想谋反,为什么镇海卫,广州城会拒绝执行我的军令?”
秦展说道,“那是摄政王在福建的杀戮太甚,南部军区的官兵又犯了些事,杀了些聚众走私,暴力抗法的刁民,担心受到牵连,不得已而为之。”
方原冷声道,“施福早已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上书,禀明实情?!”
秦展睁开眼望着他,缓缓的道,“徐华不是向摄政王禀明了实情,他活命了?我不是向摄政王禀明实情了,还不是发配来了闽广?反正摄政王宁可信百姓,信妓女,也不信兄弟,我再上书有什么用?!”
两人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最早的话题,秦展还是因被发配来闽广,对方原有怨气。积怨越深,两人之间还怎么顺利的沟通?
内心有了隔阂,汉武帝父子间只相隔两百里,便数年未说一句话,致使最后父子相残。李世民父子只一墙之隔,仍是无法沟通,也是父子相残。
何况方原与秦展还不是父子之亲,更相隔了数千里之遥。秦展不愿与方原交心、沟通,在闽广以自己的方式进行自保,再寻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