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这两人,根本就不是军事的问题,而是人心的问题。杀,必然失了天下士人之心,他方原就坐实了乱臣贼子的罪名。
双方不过是政见不合,史可法、黄道周既没有卖国,也不是罪大恶极。这些文人也不是来厮杀,而是来为大明殉道的。
方原便决定先将众人活捉了再说,立刻下令景杰三千玄甲军出击,将黄道周和一千人全活捉了来,并一再嘱咐,围而不歼,不能滥杀一人。这种小规模的军事行动,本不需要景杰亲自出马,但方原担心派出其他将领,如赤古台等人,会造成严重的伤亡。
景杰率兵出击,不到两日的时间,就以数人伤亡的代价,将黄道周,还有随行的一千人尽数活捉,押到了方原面前。
黄道周视死如归的端端坐在大堂上,望着方原大喝道,“乱臣贼子,要杀快杀!我生不能守陛下,死后忠魂也当守大明社稷!!”
他又望着吴三桂呵斥道,“吴三桂,你手握重兵,深受皇恩,却不知知恩图报,反而降贼,吴家列祖列宗皆以你为耻!”
吴三桂低了目光,默不作声。
他开口就是乱臣贼子,又胡乱辱骂,赤古台不满道,“满清入关之时,你们这些只会之乎者也的腐儒怎不去退兵?怎不去当面骂多尔衮?当摄政王仁慈,好欺负,是吧!”
黄道周沉声道,“一个狼,一个狈,何分彼此?!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不过一时得势,汗青史书绝饶不过你们!今日你胜了,我输了,千百年后,再来看谁输谁赢!”
方原默然看了他一会,也不和他争执,叹声道,“黄翁,你我相交数年,你已认定我是乱臣贼子,我不和你计较。所谓清者自清,我正要去京城向陛下请安,你就随军去好生看一看,你我孰是孰非。”
方原轻松的发落了黄道周,至于通州城内的史可法,方原也不去攻城,只派吴三桂和关宁军将通州城给围了,便率大军绕过了通州城,前往近在咫尺的北京城。
一个月间,方原令前去辽东骚扰的玄甲军从金州撤离,多尔衮也遵照了谈判条约,将尚可喜、耿精忠、孔有德三个叛将,连同全家一百余口,全押送到了山海关。
方原令军士将尚可喜、耿精忠、孔有德三将,连同之前被俘虏的范永斗,押到了在山海关下,直接将四人一刀刀的活剐了。
方原令关宁军将士尽数前去观刑,四人临死前的惨叫,一声声传到吴三桂,还有关宁军将士的耳里,惊得众人的心惊胆战。
尚可喜、范永斗的全家早已被方原杀绝,耿精忠、孔有德二人的全族,不分男女老幼全拖去渤海之滨砍了,血水也染红了海滩。
方原就是要虐杀这四个汉奸,诛灭其全家,令吴三桂、关宁军所有将士看一看,谁还敢去给满清当汉奸,就与这四家人是一个下场。
一场大杀戮之后,吴三桂这才算领教了平时看着笑嘻嘻的方原对汉奸却是这般心狠手辣,不由得暗自庆幸,之前没去投降满清,否则,如今被活剐的,恐怕连他一起算上。自己被活剐了还不止,全家也没一个活口。
吴三桂吓得站立不稳,冲方原跪拜在地,“摄政王,吴三桂真的投降了,一切唯摄政王马首是瞻。满清未灭,请摄政王再给吴三桂一个沙场建功的机会!”
方原本还想趁机解决了吴三桂,但见他确实心悦诚服的投降了,而且在大明的将领,还算战场上的一员猛将,也就宽恕了他,“吴都督,如今关宁军可以改编了?!”
吴三桂这一次真的是彻底降服,不敢再有丝毫的反心和讨价还价,“关宁军自袁崇焕到祖大寿,一贯的惯例就是吃五成空饷,骗了朝廷的银子来中饱私囊。吴三桂接管关宁军后,也改不了这个约定俗成的恶习。还请摄政王去逐一清点,淘汰劣兵,只留精锐。今后一切比照玄甲军的待遇执行。”
方原望着他匍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吴三桂,不过是明末投降满清的汉人军阀之一,和姜镶、左梦庚、李成栋、郑芝龙没有本质的区别。当时汉人各地流寇、军阀,兵力加一起至少一百万以上,吴三桂麾下区区四、五万兵马,所占份额简直是微不足道。他既影响不了明末清初的天下大势,更没有能力将满清拒之山海关外。
将满清入主中原的原因算到他头上,是三藩之乱时,康熙皇帝为了离间汉人对吴三桂的支持,给他下的套,给他戴了一顶他承受不起的大帽子。至少在吴三桂引鞑子兵入关时,南明政权的史可法等人还给他发去了贺电,赞扬他引鞑子入关灭流寇的行为,称赞他是明朝的大忠臣,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