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古台也是稍稍一怔,他与赵全忠都是军中宿将,深知苏红玉计划所犯的军中大忌,在他看来,苏红玉这个女人也就这么点贻笑大方的能耐了,呵呵一笑道,“苏统领,我来与你说一说,仗,不是你这么打的。纵然夜间偷袭,也必然要等待有月色的夜晚,否则目不见物,骑兵必然要打火把才能前行。上万个火把一亮,二十里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还算什么偷袭?!”
苏红玉冷声说道,“赤帅,这就是我无人机战队的战法,你的玄甲铁骑配合我就行!”
赤古台大饮了一口酒,冷冷的说道,“好,我配合,我派出一千铁骑给苏统领压阵。”
赤古台派出区区一千铁骑支援,就是在虚应故事,根本不认可苏红玉的作战方案。
苏红玉沉声说道,“一千铁骑怎么扩大战果?!至少一万铁骑!”
赤古台岂会抽调一万铁骑陪着苏红玉玩闹折腾,摇了摇头,正容道,“苏统领,不成!”
苏红玉见赤古台拒不配合,从怀里掏出了一纸军令,摆在他面前,冷冷的道,“这是主帅手书的军令,还请赤帅此战配合我的战法。若是此战不胜,主帅愿为我担保,与我同罪!”
赤古台摊开她递过来的书信,确实是景杰所书,景杰在书信中言明,此战玄甲铁骑必须配合苏红玉的一切战法,否则以违反军令论处。在书信最后更是强调,景杰愿给苏红玉作保,若此战败了,他与苏红玉同罪,一同承担军法处治。
既然景杰愿意用主帅之位给苏红玉作保,赤古台还有什么话说?只能迟疑着放了书信,看着苏红玉道,“这,这,好,一万铁骑就一万铁骑。”
苏红玉又瞥过被捆绑的赵全忠一眼,说道,“我还要赵统领亲自领军与我一同前去,我要令他亲眼看一看,女人和无人机战队是怎么胜的!”
赵全忠是绝然不信苏红玉那几架风筝一样的玩意能破得了火车营,冷冷的注视着她道,“好,若你真的能打胜仗,我这条命输给你!若你输了,今后女人就不能再进军营!”
苏红玉凝视了他一会,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好,我与你赌了!三日后便出征聊城,迎战火车营!”
赤古台、苏红玉二人在两日后赶到阳谷县时,得到的是玄甲铁骑的败报。这一战,赵全忠所率的两万玄甲铁骑先锋,被白广恩的火车营打得大败,贪功冒进的三路一共折损了六千骑兵,战马九千匹。
这支玄甲铁骑既是方原的宝贝,更是赤古台的依仗,见赵全忠一战就损失了六、七千骑兵,赤古台气得是雷霆大怒,不问三七二十一,令人绑了赵全忠,举起马鞭便狠狠的抽去。
苏红玉也是恼怒异常,她是深知在江南饲养骑士、战马的不易。江南没有合格的战马,朝廷又对江南进行了马匹限制,这些战马全是方原花了高价,从走私的秦王、鲁王那里得到的;江南也没有合格的骑士,这也是方原通过从草原买卖会骑马的蒙古人,汉人,偷运至江南的,一个人至少是二十两银子,和战马同价。
而景杰平时饲养这些战马,全是与人的口粮一般无二。甚至还给这些战马圈了一万亩的跑马场进行训练,这可是在寸土寸金的苏州府,若是用来中粮,一年的收成也是五万石以上。
在方原的政策倾斜,景杰的精心呵护下,花了三四年时间,才拉扯成了四、五万骑兵,近十万匹战马。赵全忠这一场败仗,就损失了超过十分之一,到了方原、景杰面前该怎么交代?!
但恼怒归恼怒,赵全忠总归是玄甲军猛将,就这么当众被赤古台鞭笞,成何体统?!将赵全忠打成了重伤,谁还去冲锋陷阱,挽回败局?总不能就这么拖着三、四万残兵败将,回去向方原、景杰复命。
苏红玉立刻上前将赤古台给拦了下来,沉声说道,“赤帅,我们先行审问败仗的缘由!”
赤古台虽然也瞧不起苏红玉一个女人上战场,但她终归是景杰的夫人,还是给了她几分面子,将马鞭一扔,坐回了椅子上,直着赵全忠怒喝道,“你,你说,怎么败的?百胜百胜的玄甲铁骑,是怎么败的?!”
赵全忠被打得是皮开肉绽,浑身浴血,但还是撑着一口气,向二人说了抢功战败的缘由。
苏红玉厉声说道,“出征之前,我一再重申,必须等无人战队机战队到了,协同作战,你竟敢擅自做主,轻兵冒进?!”
赵全忠能容忍被赤古台鞭笞,却不能容忍被一个女人指手画脚,不屑的冷笑了一下,“苏统领,这次战败是我太过大意,我愿受军法处治。但,战场冲锋靠的是真刀真枪,而不是奇淫巧技。你那些女人的玩意,还是留着去闺院里放风筝用,或是阅兵的时候摆摆架势吧!”
苏红玉见他到了此时此刻还瞧不起女人,和无人机战队,双眼之中冷光一冒,沉声说道,“赵全忠,我告诉你,这次战胜火车营,还就得靠女人和无人机!”
赵全忠与她目光直直的对视,“在战场上,女人除了能用来犒军,我想不到还能有什么用。苏统领,你与我说一说。”